巖振華消化了一下震驚的訊息,然後想到了一個可能,“叔叔,你不會是想讓他們兩個走到一起吧?”

“不用瞎猜了,你只需要做好我吩咐的事,其他事與你無關,沒必要揹負你不需要揹負的道德包袱。”南易指了指鐵鍋裡的天鵝肉,“趁熱吃,這批天鵝的肉質不錯,下星期二晚上去我那吃飯,走的時候拎上幾隻,拿回去孝敬你老丈人。”

“好的。”

酒足飯飽,巖振華在釣臺上釣魚,南易則是揹著鋤頭沿著塘堤巡視起來。

眼前的池塘還在南易的承包期內,這些年一直太太平平,並沒有村民來使壞,這都是南易比較寬容的原因。

農田要用水隨便抽,想吃魚隨便抓,徒手下網都行,只要別用新能源魚竿,想釣魚隨便釣,在京城的釣魚論壇板塊一眾釣友稱這裡為“不走空”,空軍久了,可以來這裡恢復一下信心。

繞上一圈,和幾個面熟的釣友搭訕幾句,友好是相互的,南易會做,大多數釣友也會做,多是消磨時間,享受一下奮力拎竿的樂趣,當成進貨的只在少數。

南易每年往池塘裡補一次魚苗,春節前讓村裡來拖一次網,他從不過問魚獲怎麼處理。

經過一個個釣位,南易來到一片綠草茂密的塘堤,放下背上的鋤頭,鋤掉浮草,鋤下來的草扔到塘面,一會兒的工夫,草魚聞著味冒著泡泡圍上來啃食。

一番巡視,回到釣臺,正想著和巖振華嘮嘮嗑,褲兜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拿出來一看,宮雪打來的。

“幸福姐,有事?”

“《北漂》劇組出事了,你最好來一下。”

南易一聽,眉頭蹙起。

一般劇組出點什麼事,哪怕是意外死人,宮雪都不必出面,望北影視內部就能處理,現在聽這意思,不但宮雪出面了,還要讓他出面,不是事天大,就是涉及很麻煩的人。

“說說。”

“白飛飛的戒指丟了,花了20萬歐元在巴黎買的。”

“有懷疑物件?”

貴重物品丟失,正常流程是劇組內自己先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報警,不用告訴他。

“王樂來過。”

“王爍迭他兒子?”

“嗯。”

“然後呢?”

“劇組找了一圈,在林莎的包裡找到了。”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林莎,不知名的小演員,演技不值一提,家世也普通,但長得還可以,被一個叫張玉泉的人視為天仙,撒錢猛追,最終抱得美人歸。

戒指在林莎的包裡發現,這個事情就可大可小了,林莎沒什麼,張玉泉很要緊,在外人的眼裡,他是一位煤老闆,在望北影視的眼裡,他可是最佳投資人群體中的代表。

前兩年,國內的煤價猛升,挖煤的從小富變成暴富,錢多到放在床底發黴,上4S店買車用來配衣服,上夜總會小費一給就是五公分,要是遇見不對付的人戧起來,砸出十幾公分也不在少數。

錢,不值錢,多挖幾鍬煤的事。

奢靡浪蕩的生活,過上一段時間也就膩了,那叫一個空虛寂寞冷,高處不勝寒,不行,得有點追求。

於是,各樓盤售房處,疊著千紙鶴,系起了紅腰帶,載歌載舞,唱起了《好運來》。

雖然前面已經有浙南過來的溫市炒房團,大客戶,妥妥的大客戶,但是這幫人粘上毛就能文體兩開花,太他媽精了,想拿下他們要費老鼻子勁。

哪像北邊三路大軍,一路走,一路掉煤渣,看著有點埋汰,但是隻要他們一開口,恨不得把他們當親爹供著。

最北邊的一路會指著樓盤沙盤說“這一溜溜,還有這一溜溜”,論棟買;西北的一路會說“額說這一片片”,一氣就是兩三棟;華北的稍微麻煩點,東一套西一套,要的就是一個小區醋香飄逸。

金屋買了,就算哪一天煤挖完了,也有家產可以用來傳家,不過那是幾十年後該考慮的事,眼麼前該做的是往金屋裡塞幾個阿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