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後方穩固,自然想著開疆擴土,河車集團早幾年就出國去挑釁行業巨頭,仗著自己的成本低好大一塊,不搞低價促銷觸傾銷的黴頭,但是常年搞買一贈N的活動,不僅直接贈給消費者,也贈給經銷商一些配件,經銷商可送也可賣。

南易和陳燮靖聊了不到一小時,就拉著阮梅去“河車試車場”體驗全球數一數二的迷你四驅車賽道。

玩了大半天,臨走還在陳燮靖這裡下了個訂單,打造兩輛可以坐人的迷你四驅車,一輛用來收藏,一輛用來玩。

當晚,南易送阮梅回香塂,夜裡宿在她那裡,等到天亮,直奔羊城。

中午在陳記吃飯,聽蔡淑芬講述陳記雷公和贛省撫溪、道都兩路老表樸實無華的頂級商戰。

像南易這樣喜歡躲在陰暗處算計人的壞東西還是不多的,商戰也罕有股市上爭搶籌碼的驚心動魄,大多比較熱血,講的就是磚光棍影。

今年上半年,在瀟湘之地潭州,三方的店開得很近,摩擦不斷,你往我廚房扔死老鼠,我往你大門潑糞,其間也幹過幾場,因為潭州離贛省近,兩路老表支援起來更方便,陳記灰溜溜的關店走人。

誰知兩路老表居然挾大勝之勢,直接殺到羊城來開店,打到自己大本營,蔡淑芬豈能忍下這口氣,一支穿雲箭飛天,羊城各區的人馬立即來總部集結,蔡淑芬穿上樊梨花戰袍,帶著人馬拜過百屏花燈,請下幾位戰將附體,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將過去。

結果自不用多說,對方被趕走,蔡淑芬還給對方放話,以韶州為界,陳記不上北贛,對方也不許下南粵,雙方在贛粵之外各憑本事搶生意,不再訴諸武力。

[《百屏花燈歌》歌詞裡提到了不少古代名人,幾乎把演義裡出現的男女武將都給囊括,有興趣自己搜來看,七百字、一百標點,我就不貼了。]

在蔡淑芬的演義故事裡,南易把陳記如今的發展脈絡給理清,娘子軍被派出去坐鎮各省,陳記西點職業學校畢業的學生帶著陳記的扶持資金,奔赴自己心儀的城市開設門店。

由於有旺德福的人員幫忙建設產品統一模式,陳記做到了全國一個味,在口感方面給不了跨城跨店的顧客驚喜,但也不會觸雷,陳記已經走出長壽企業的堅實第一步。

南易心裡有了點想法,去了解一下國外哪個領導人任期快到了,陳記開一家分店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去,同時私下溝通一下找對方當隱形代言人,無需站臺,只需在任期內光顧一次陳記,然後卸任後在自傳裡提一下陳記。

這事他沒搞過,沒經驗,也不清楚費用怎麼算,但他知道不是無稽之談,當初把南陳酒運作進白宮晚宴的遊說公司就有此類業務,若是費用在兩百萬美元之內,完全可以搞一搞,超過這個數,意義不大,陳記的盈利能力有限,不值得付出太大代價。

離開陳記去南陳建築的路上,南易忽然發現羊城的變化很大,腳踏車變少了,擁有量一直不多的二八大槓變得更稀罕,變速車的數量飆升,有12速,也有24速。

呼機彷彿變成人人必備,不管男女,腰上都彆著一部,火鳳凰、八達加強型、樂星機,都是不便宜的款。

摩托車的數量變化不大,羊城主城區01牌照很早已經實行排隊上牌,通常一年多才能排上,而且車和牌的價格差不多,有的更是牌比車貴。

郊區的孖二牌(22)只有晚上七點後和節假日才允許進入主城區,所以白天不會影響到主城區的摩托車資料統計,到了晚上,去東濠湧倒是可以看到一堆“富城頭”和長毛怪在那裡飆車。

街頭的計程車數量變多,起步價好像變了,分為三種,7.8元、9元、10.2元,每公里的價格也變了,分別是2元、2.4元、2.8元,看著不便宜,但在羊城倒沒什麼。

這裡引領著全國的潮流,工資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統計的時候,最好分為羊城和其他城市。

一輛無人售票的雙層巴士經過,捲來上下九、京城路的繁華,巴士第二層一個學生仔扯著自己衣服,嘴裡說著“牌子,班尼路”,他邊上的另一個學生仔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撣了撣休閒服的胸口處,臉上露出一絲霸氣。

南易秒懂,休閒服霸主,佐丹奴嘛!

忽然,後方一輛車貼著南易的車不到三公分超了過去,南易瞄了眼車尾的標識,嘴裡咒罵:“開輛凱美瑞就這麼囂張,趕著投胎啊!”

凱美瑞彷彿聽見南易的咒罵,踩了兩下油門,兩股濃濃的白霧在空中碰撞成一句話:“你才是凱美瑞,你全家都是凱美瑞,老子是豐田佳美,進口的!”

經過南陳建築的門口,虎崽把車速降低,讓一輛路虎超到前面,然後跟在後面,讓路虎帶著走。

行駛了一大段路,車子停在大坦沙東岸。

南易下車,在原地駐足,看向東邊挨著大馬路在修建小橋流水、花園亭臺的工地。

“去年《羊城日報》上刊登了整版的廣告,宣稱深甽某大型集團公司,斥資10億元來羊城開發房地產,求購國有企業土地。當時鐵絲廠處於困境,正有意出售土地,就把這裡的200畝土地賣給了對方。”

陳睿武來到南易身邊,給他介紹著情況,“這裡的專案已經立項,叫珠鳥花園,執行專案的人很聰明,不急著蓋房,先做周邊道路、景觀、配套,等這些做完,預售肯定馬上跟上。”

“這塊地多少錢?”

“不到兩千萬。”

“睿武叔,我記得八年前就跟你說過,多關注市區範圍裡不景氣的國企,他們手裡的土地是會下金蛋的金雞,我可以想到應該是羊城的房地產公司都不看好這塊地,這才會落到一個外來戶手裡。”

南易轉臉看向陳睿武,語氣變得嚴厲,“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我去年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