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聽到大倉兩個字,南易嘴裡的咖啡差點吐出來,還好他咽得快,大部分咖啡被他嚥了下去,只有一丁點溢位,從桌上抽了張紙擦拭一下嘴唇,他才試探性地問道:“大倉喜七郎,還是喜六郎?”

上野美智子輕咬銀牙,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名字:“大倉喜七郎。”

聽到大倉喜七郎這個名字,南易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變得高大無比,他惦記大倉商事不是背後陰人,而是在為民除害啊。大倉喜七郎這個王八蛋,眼瞅著都要入土了,還惦記禍害未成年少女,這不,又讓他站到道德制高點。

南易往椅背上一靠,輕鬆地說道:“上野夫人,讓我們先結束今天的談話,明天午後,我會再約你,我們深談一次,或許你在擔心的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南易的話,上野美智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她還是點點頭,“南桑,我明天下午三點之後都有時間。”

“好的,我會晚點聯絡你。”

與上野美智子分開之後,南易打了個電話,然後去了笹塚二丁目的一個公寓。

當年,南易在解語花碰到了來自國內的女公關張澤梨繪,本來這個女人只是一顆流星,一閃而過,不過她今年四月從東京學藝大學畢業之後,進入了大倉商事食糧部下面的啤酒釀造課工作,於是,她又落在池田刈京的視線裡,自然也落在南易眼裡。

上了三樓,南易來到一戶單元的門口,敲響了房門。

沒一會,房門開啟,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映入南易的眼簾。女人見到南易,立即驚訝地說道:“怎麼是你?”

南易微笑回應,“還記得我?”

女人輕呡嘴唇,帶著一絲難言的意味說道:“我很難不記住你。”

“不請我進去坐坐?”南易說了一句,立馬又說道:“放心,我是帶著善意來的,要是有惡意,這道門攔不住我。”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出半個身位。

南易走進房裡,眼睛環顧四周,房內的陳設很少,只有一個客廳應有的必需品,其他點綴性的物件幾乎沒有,和日本一個普通的租房上班族別無二致,但相比其他國內過來的留學生,這裡的條件已經算得上是頂奢。

女人關上門後,引著南易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沙發只有單面,南易坐沙發,女人只能來到沙發正對的茶几邊上就座。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南易指了指房內的陳設,“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過得更清苦一點。”

“東京生活不易。”女人清冷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南易呵呵一笑,“我沒主動去查你,而是你又落進了我的視線,只能說我們兩個之間有點緣分,既然註定有緣分,我就沒有故意躲避,這不,來看望你這段緣分了。”

女人對南易臉上的笑容心生厭惡,一個在她想忘記的場合認識的人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對她而言,這可不是什麼好緣分。

“有什麼事請直說,說完趕緊走。”

“呵呵,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刻意遺忘沒用。你應該往前看,以後在做一件事情前先想清楚,這是不是又是一件你不願意提起和記住的事。要後悔就別做,做了就別後悔。”

南易身體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前幾天我剛招了一個銷售部的本部長,非常湊巧,她與你同齡,十五歲就做了女公關,一直到十八歲,之後從事銷售工作,從上一份工作離職之前,她的年收入已經超過3000萬円。

當然,這不是重點,在我面試她的時候,她很坦然地告知她有過一段女公關的經歷,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有些事想瞞住不容易。”

女人面色不善地說道:“如果你是來教育我該怎麼生活的,那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南易輕笑一聲,“我雖然好為人師,但我們非親非故,我還不至於上杆子要給你當人生導師,直接點說吧,我今天來找你是做交易的。”

女人聞言,雙手抱住自己的胸膛,一臉警惕地看著南易,“你想幹什麼?”

南易噗嗤笑道:“當年我說的不會都忘了吧?我怎麼說來著,讓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林黛玉、薛寶釵、王熙鳳,我都見過,哪個不比你這個演丫鬟的長得漂亮,把手放下吧,我對你的身體一點興趣都沒有。你不妨再往前回憶回憶,很久之前,我們大概已經見過一面。”

南易的話,讓女人聽著不是滋味,畢竟哪個自視漂亮的女人願意聽見別人說自己比不過誰誰誰,不過她的戒心倒是放下不少,順著南易的提示,她開始回憶當年紅樓劇組的往事。

圈定了範圍,一些回憶就容易找回,沒一會,她就失聲說道:“頤和園?”

“對,頤和園,當年你們劇組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頓紅燒肉,還是我給掏的錢。”南易故意往女人身上瞄一眼,“瞧瞧你,嘖嘖,這膘,也有我一份功勞啊。”

女人心裡啐了一口,被勾起回憶,當年的往事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感嘆一句時過境遷,這才回到當下。

因是故人,她心裡對南易倒是不再疏離得那麼遠,稍稍拉近了一點距離。

“你想做什麼交易?”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這個人與他人交易,喜歡等價交換,也不願意強迫別人,你先說一件現在特別想做的事,或者特別想擁有的東西,而且為了做成或得到,願意為此付出一定代價,我衡量一下是不是匹配我想讓你幫忙做的事,如果匹配,我們再接著往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