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搖搖頭,微笑道:“南易,你這人真有意思。”

“呵呵。”

南易端起酒杯繼續喝酒,已經喝掉三瓶,超過了他平時小酌的量不少。

南易喝酒向來剋制,即使是聚會,白酒三四兩,啤酒兩瓶已是極限,這個範圍內,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超過了就變成應酬。他不多喝主要不是為身體考慮,而是討厭回憶起上廁所摳喉嚨的日子,討厭被生活逼出來的兩斤多的酒量。

幾萬幾十萬一瓶的酒,他認為最好的歸宿就是連同胃液吐廁所裡。

倒上,喝乾,又倒上,又喝乾,四瓶半啤酒下肚之後,南易停住,目光又對向肖楠,“為了表示對你的絕對尊重,這一頓我們還是aa吧。”

“我不習慣這種尊重。”肖楠搖頭,樂盈盈地說道。

“這是國際上的先進經驗,還是儘快和國際接軌得好。”南易說著,掏出一張錢夾在手指尖衝攤檔老闆搖了搖。

“南易,你可真現實,一退縮,我喝你兩杯酒都不捨得了,上次在象棋茶館你可是很大方。”

南易擺手,“千萬別提上次,你找錢了嗎?”

“找來的錢,我吃了兩頓不錯的午餐。”肖楠赧然一笑。

“挺好。”

南易付完賬,抬頭左右打量了一下,問老闆要了個塑膠袋,兜上未吃完的炸串。

“住得遠嗎?”

“有一點。”

“要送你嗎?”

“當然要送,打車很貴。”

“走吧。”

南易帶著肖楠坐進自己車裡,肖楠告訴剛需目的地後,車子開動。

窗外的風景在後視鏡裡後退之時,把車子打量了一遍的肖楠轉頭對南易說道:“為什麼是子彈頭?你們這些生意人不是喜歡虎頭奔嗎?”

“知不知道虎頭奔和鋼管是標配?虎頭奔行駛的時候,看著還是挺好看的,一旦它停下來,裡面就會坐著一個陰著臉抽菸的男人,煙抽到一半,揮揮手,一串混混從車裡下來,開啟後備廂拿出鋼管、砍刀,上演一幕現實版的全武行。”

“不坐虎頭奔,你是想和你認為的那些人區分開?”

“不,因為虎頭奔貴,我捨不得買。”南易拍了拍子彈頭的車窗臺,“普瑞維亞,既可以翻譯成上帝,又可以翻譯成遠見,名字有內涵,價錢又不算太貴,而且還寬敞,想做點壞事非常方便。”

說著,南易的臉陰沉下來衝剛需喊道:“往偏僻的地方開,女記者,麻煩,玩完後要埋得深一點。”

肖楠先是錯愕,然後發現駕駛位的剛需並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多餘舉動,瞬時明白南易是在嚇唬她,“你這人真討厭。”

“我是讓你警醒點,下次不要輕易上陌生男人的車,我只是過下嘴癮,沒準下一個就要過手癮,就算不是先奸後殺,把你辦了之後再拍幾張照片,你是予取予求,還是魚死網破?”

肖楠渾身顫了顫,心裡滿是恐懼,南易的話完全有變成現實的可能,她想起之前幾次毫無戒心地搭車,這會後怕不已。

“哎,我們也算認識了,幫我個忙。”

肖楠從恐懼中清醒,“什麼?”

“我想要你們報社過去十年發行的報紙,你們庫房裡一定還有,按廢紙價還是發行價都可以。”

“你為難我了,我還在實習期呢。”肖楠苦笑道。

南易澹笑道:“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為難,你告訴你們社長報紙是一個潛在廣告大客戶要的就行了,我後面要刊登不少廣告,奉天發行量大、覆蓋面廣的報紙可不止你們一家,要不要爭取,看你們社長自己。”

“你想幫我?”

報社、出版社早就市場化,能拉到廣告就是社裡的英雄,哪怕奉天日報這種吃財政的,廣告英雄也不可小覷,當然,地位最高的還是御用筆桿子。

“談不上,我直接找上你們報社,廣告費該是多少還是多少,從你這裡繞一繞,讓你落點實惠,我也不需要多付出什麼,何樂而不為。”

“謝謝。”

“不用謝。”南易看向窗外,幽幽地說道:“剛跟你說完要警醒點,前面這句話才是帶著策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