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柯崇雲在解決了北方的木華黎之後便帶著烈火旗中的五千火器兵,開始南下肅清包括九大國公再內的地主豪強。

這些地主豪強各自為戰,手下的兵馬都是貧苦的佃戶,在明教的分田政策刺激下紛紛倒戈,實力最強的恆山公武仙,也不過只堅持了半個月便土崩瓦解。

戰事雖然摧枯拉朽,但是柯崇雲一邊作戰還需要一邊安排人手組織分田,安撫流民,賑濟饑荒,所以等到他到達濟水北岸的時候已經是八月份了。

而此時濟水南岸的形勢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宋帝趙竑一時衝動逼反了孟珙,終於開始冷靜下來,開始聽從真德秀的意見。

真德秀也不負能吏之名,以宋國皇帝的名義加封夏全為忠義候,兼淮北節度使,統領淮北各路義軍。又將新任的淮東制置使劉琸派去當他的副手。

劉琸帶著三萬宋軍歸屬夏全統帥,一應糧草兵器全都由南宋提供。

夏全看到了真德秀的誠意,覺得與明教相比,大宋無論國力還是富庶程度都遠非明教能比,徹底倒向大宋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全盤接受了南宋的好處。

真德秀令他北上將山東的義軍收攏到自己手上,但是夏全忌憚楊妙真的武功,便以沂蒙山區易守難攻,不應該攻打,當務之急應該是儘快攻打金國為理由,率領十萬紅襖軍與三萬宋軍從淮安向西攻打宿州,然後又打亳州。

金人在亳州屯有重兵,夏全攻勢受挫,暫時退回徐州休整。

真德秀再次下令讓他收服山東義軍。

於是夏全沿泗水北上,攻佔濟寧府之後,傳信給剛剛打下泰安的光明右使範倜溫,相約一同合兵攻打菏澤。

範倜溫知道夏全接受了宋軍的資助,卻不知道他已經徹底倒向了大宋,還是為他只是看上了宋軍的糧草,就像從前數次投降金人一樣,假意投降大宋,因此未做提防,結果被夏全抓住。

夏全本來只打算將範倜溫軟禁起來。

但是劉琸跟夏全說:“真大人為了你已經跟聖上立下了軍令狀,說你是真心投效大宋,但是你一直不肯攻打明教舊部,如今你抓了從前的教徒,不如將他公開斬首,以示將軍你的投效之心。”

夏全道:“範倜溫是光明右使,與我地位相當,我如果殺了他,他的那些手下定然不會為我所用,而且那樣的話,教主也定然知道我徹底背叛明教,定然會派兵攻打我,那樣不利於接下來對金國的作戰。”

劉琸道:“就算你不殺他,等明教穩固了山東河北,也定然會來對付你,如今你擁兵十三萬,又有大宋在後方支援,難道還敵不過一群烏合之眾麼,我看是將軍你顧念舊情,不忍下手吧!”

夏全當然不是顧念舊情,他跟範倜溫根本就不是一派,雖然範倜溫也是明教元老,但是卻與全金髮交好,當初郭方發動逼宮,範倜溫便堅定的站在全金髮一方,也因此坐上了光明右使之位。

在夏全看來,範倜溫就是一個依附全金髮的小人,無論武功還是軍略都是稀鬆平常,否則也不會這麼久才拿下濟南、泰安兩地。

殺這一樣一個人,夏全其實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但是他派徹底撕破臉之後,楊妙真會親自對他出手,對於楊妙真的武功,他是佩服得很,當初楊妙真乾坤大挪移只有第三層得事後便能一人獨戰七大護法,如今她突破第四層近兩年,武功不知高到了什麼地步,要是當真刺殺自己,自己將寢食難安。

但這種心思他又不好向劉琸明說。

劉琸見他猶豫,便道:“若是將軍覺得為難,那此事便作罷,我帶手下三萬人馬退回楚州,將軍繼續做明教的光明左使便是!”

夏全知道他這是最後通牒,現在他的十萬大軍全靠大宋的後勤支撐,若是劉琸帶走三萬宋兵,那後勤糧草就全都沒了,那時候他既回不去明教,又丟了大宋的官職,當真就大大的不妙了。

於是他忙拉住劉琸,道:“便依劉大人所言吧!”然後命心腹手下著手收編範倜溫手上的三萬兵馬,然後砍了範倜溫的腦袋,懸在泰安城的城頭示眾。

當天夜裡,巨木旗都統時青偷偷攀上城頭,將範倜溫腦袋取下,帶著十幾個心腹連夜返回濟南,並令人向楊妙真、柯崇雲等明教高層傳信。

當時柯崇雲正在德州主持秋收,聞聽噩耗,大吃一驚。

匆忙之間,他只來得及召集五千烈火旗士兵南下支援。

他令這五千兵馬度過濟水,他自己則提前一步飛往了濟南。

夏全見不見了範倜溫首級,立馬下令攻打濟南。

濟南府內雖只有三千守軍,卻都是巨木旗精銳,他們在時青的組織下,又臨時招募城中青壯協助守城。

夏全麾下最早的一批教兵都接受了《星火集》的洗禮,對於攻打自家人的城池頗為牴觸,新招募的幾萬人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響,而原先範倜溫的手下,尤其是七千巨木旗將士不臨陣倒戈就不錯了,真正毫無心理負擔的只有劉琸麾下的三萬南宋兵。

但是宋兵的戰鬥力嘛,那當真是一言難盡。

十五萬大軍,圍攻濟南城,竟是打了五日還沒有打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柯崇雲已經混入了夏全的軍中,很快便摸清了夏全軍中的底細。

他不等那五千烈火旗將士抵達,便行動起來,他先聯絡上巨木旗中三位都統,接著又找到二十幾個當初受過他指點的教兵小頭目,然後又在夜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刺殺了劉琸,帶走了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