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蒙古他是沒有膽子的,但是打金國,他雖然仍有忌憚,不過最終還是野心佔據了上風,暗道,金國如今積弱,又有蒙古東路軍配合,未必沒有機會,於是當即領旨,道:“西夏國願奉古爾汗號令,擇日整軍東征。”

雙方互相交換了盟書,虎比德便領著隊伍繼續北上,只留下了一個百人隊保護副使,留在西夏軍中,說是幫忙參詳軍務,溝通協同作戰,實際上卻是監軍。

虎比德離開後沒過幾日,西夏國大軍便開往銀州府集結,隨時準備進攻山西,同時還派遣使節,聯絡大宋,希望宋國能夠從關中出兵,一同討伐金國。

南宋吃過靖康之變的大虧,所以對於聯合其他國家一起發兵打戰的事情頗為顧忌,所以名義上表示同意出兵,陳兵邊境,實際上卻是按兵不動。

西夏大軍等了一個多月,不見動靜,蒙古那邊又脆得緊,於是便率先進兵。

金國忌憚宋國趁機出兵,於是在蔡州駐兵十萬,防備南宋,同樣發兵五萬,迎戰西夏大軍。

與此同時,扎木合命木華黎領兵一萬,號稱十萬,在東北金國上京、遼陽一帶劫掠。

金國一面派遣使節前往大宋,以唇亡齒寒的道理勸大宋與金國結盟,共同對抗北方的敵人。

南宋朝堂對此也是含糊其辭。

馮蘅人在西寧,情報卻透過這些年建立的傳遞體系,源源不斷的匯總到他那裡。

金國西夏甚至大宋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蒙古人的舉動卻讓她一時有些疑惑。

在他看來,金國雖然國勢衰落,但軍隊戰鬥力仍在,無敵的印象依舊深入人心,以扎木合先前的表現,不應該如此不智。

不過這種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她便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從白雕的腿上取下密信,不用密碼本便直接讀懂了信上所說的情報,不由微微一笑。

情報是郭靖從扎木合的大營傳遞過來的。

“無憂,去通知你哲別師叔來一趟西寧,無病,你去叫你爹還有五叔也一起過來!”

兩位晚輩如今年紀還小,留在西寧城幫著馮蘅做一些跑腿的事情。

半日後,哲別、韓寶駒、張阿生先後趕到了西寧。

韓小瑩柯蓉兒本就在西寧城,自然也一起過來。

馮蘅將翻譯好的密信交給大夥傳閱,然後看著哲別,笑道:“可汗,咱們計劃的第二步可以開始了!”

哲別一眼掃過密信的內容,露出欽佩之色,抱拳對馮蘅道:“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扎木合當真是虛張聲勢。”

對於哲別的誇讚,馮蘅自覺愧不敢當,不過還是擺出了一副智珠在握的高深模樣,笑道:“扎木合能夠統一蒙古各部,自然是胸有韜略之人,如今並不是大舉伐金的時機,他又怎麼會白白的耗費軍力,所以我料定其中有詐,果不其然。”

這不是馮蘅虛榮,而是御下之道。

哲別雖然認柯鎮惡為主,忠誠也不容懷疑,但到底也是蒙古人,將來與扎木合合兵一處,說不得就會被扎木合徹底折服。

馮蘅熟讀儒家經典,家國天下的道理刻進了骨子,自覺大宋雖然不堪,但讓她替帝國潛伏到大宋皇帝身邊,她也絕對是不肯的。

草原之人雖然更重承諾,家國觀念不重,但馮蘅也不得不防備一手。

不能光靠哲別的忠義維持彼此的關係,適當建立起自己無所不知的形象,讓他心中畏懼,就算事到臨頭,他果真起了異心,也不敢當真做出事來。

這也是一種立威。

她沒有柯鎮惡神魔一般的武功,便只能儘量展現出自己的智慧。

此時韓寶駒也看過了密信,疑惑道:“木華黎的十萬大軍既然是假的,那扎木合想幹什麼?”

馮蘅微笑道:“我猜現在金國的使者多半已經抵達了乃蠻了。”

馮蘅道:“哲別兄弟說過,當初十三翼之戰,乃蠻也是扎木合的盟友,扎木合雖然建立了蒙古國,但是並沒有完全統一草原,但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去討伐乃蠻,所以這是引蛇出洞。”

“嘿,真是黑!我以為只有讀書人才會耍這些鬼心眼,沒想到扎木合這五大三粗的傢伙也這麼黑!”韓寶駒搖著腦袋,一臉晦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