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一燈的選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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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崇雲暗道果然。
其實這人的身份並不難猜,天下間的高手就那麼多,或許有什麼隱士高人名聲不顯,但這樣的人除非有什麼恩怨,否則不可能對一個孩童下手。
而若本就有恩怨,想必也是舊識,但凡一燈想查,想辦法挨個排查一遍,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再想一想,堂堂大理國的皇帝,就算出家、就算隱居,那也該是在本國之內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何故跑到這湘西之地來?
答案不是很明顯麼?
就在這湘西之地,距此不過二百里,有一座形如五指的山峰,山上不是正有一位武功不遜色五絕,輕功高強,鐵掌精妙,而身材又較常人略矮的大高手麼?
想明其中關竅,柯崇雲苦笑一聲,道:“這又哪裡需要證據,以大師的武功,直接上山質問,以他的身份,該不會矢口否認吧!況且瑛姑前輩還記得那人聲音。”
一燈搖了搖頭,道:“對方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他雖出手打傷了那孩子,但卻並未殺他,說到底,他會出手,也是將那孩子當作了我的兒子,若真是我的兒子,我定會出手救他,說起來,這事情還是由我而起。”
柯崇雲雖不認同他的觀點,但對他的擔當還是頗為佩服,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問道:“那這件事情,瑛姑知道嗎?”
一燈大師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她多半不知道吧,否則以她性子,怕早已衝上了鐵掌山,當初我得知她在鐵掌山下數十里外的黑沼中隱居,還怕她做傻事,忙趕來照應,後來才知道,她來此多半是巧合。”
柯崇雲問道:“那此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一燈搖了搖頭道:“這事只有我知道,我怕走漏風聲,被瑛姑知道,她多半會去找那人報仇,那人武功當年便不在我之下,這二十多年未見,不知又精進了多少,而且門下徒眾甚多,瑛姑哪裡會是他的對手。”說著又看向柯崇雲,笑道,“倒是賢侄,竟然只聽我三言兩語便猜到了真相,當真是聰慧過人,前途不可限量!”
“我之所以能夠猜到,那是因為他與我七俠派大有淵源,我自小便見過他多次,天下高手也就那麼多,逐一排除也能想到了,況且我爹……”柯崇雲說道這裡不禁面有愧色,閉口不言,心中對一燈大師的成見早已消失不見。
一燈大師笑道:“柯大俠定然也是如你一般聰慧,所以想到了他。”
柯崇雲問道:“那大師與那人到底有什麼仇怨,讓他竟會下此狠手!”
一燈大師道:“本來我也是想不明白的,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才想通。”
柯崇雲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一燈大師道:“這自然還是由《九陰真經》而起,當年我們五人在華山論劍,爭奪真經歸屬,雖然被重陽真人所得,但也相約二十五年後再上華山,重定真經歸屬,重陽真人先逝,我們四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間,其中有以歐陽鋒的蛤蟆功最為霸道,行事也頗為不擇手段,重陽真人怕他死後無人能制衡歐陽鋒,所以將能夠剋制蛤蟆功的先天功傳授給了我,歐陽鋒知道了這個訊息,便將我那三弟子打傷,送回天龍寺給我醫治。”
柯崇雲頓時明白過來,道:“想來醫治這樣的傷勢會大耗大師的元氣,便如那個孩子一般!”
一燈點了點頭,笑道:“不錯,先天功乃是精氣神合一的霸道手段,若真氣損耗太多,體魄精神也將受到影響,非但短時間內難以出手,便是想要恢復也至少需要花費四五年的時間,這段期間雖非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但對上歐陽鋒這樣的高手那是絕對沒有勝算的。所以醫好我那弟子之後,我們遍立馬離開了大理,後來輾轉來到這裡隱居起來。也是因此,我才對那人的動機有所猜測。我與他同處南疆,多有交手,論武功也相差無幾,各有勝場,但後來我學得了重陽真人的先天功,武功小有精進,雖未交手,但想來內力上是能略勝他一籌了,是以他才會出此下策,讓我損耗內力。”
柯崇雲道:“他這麼做難道也是為了《九陰真經》麼?我看這真經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一味陰柔,未必及得上大師陰陽相生的功夫。”
一燈笑道:“我現在的內功的確包含陰陽,但那不過是一陽指的少陽之力與先天功的純陰之力,二者雖並行於我經脈之中,雖相輔相成,但並無相生之效。至於《九陰真經》我雖未見過,但想來必有陰陽相生的妙法。”
柯崇雲想想也對,自己所知道的《九陰真經》只是殘本,說不定缺失的部分便是陰陽相生的妙指,笑了笑道:“或許吧。”
他原本也修煉過幾日鍛體功,本來並不知道這是真經中的易筋鍛骨篇,後來去了古墓才知道,不過他已經將九陽神功修煉到了極高境界,自然再看不上這樣的功夫,所以也沒有尋找完整《九陰真經》的想法,畢竟他連《九陽神功》都還沒有練到頭呢。
一燈大師見他對《九陰真經》之事似乎並不上心,於是又繼續說起了與瑛姑的恩怨。
瑛姑如何苦苦哀求,他如何在煎熬之中準備出手相救,又是如何看到了瑛姑與周伯通的定情信物和詩句,他是如何怒火中燒見死不救,瑛姑又是如何剎那白頭,如何在絕望中親手將匕首插入了孩子的胸膛。
這些事情從一燈大師口中說出,比之瑛姑信中所言更加真實可信,柯崇雲聽後也是唏噓不已。
“‘總有一日,我要用這匕首在你心口也戳一刀。’我至今還忘不了她說這話時的神態,鴦鴛織就欲雙飛,嘿,欲雙飛,我雖守在她附近,她卻恨我入骨,她對伯通兄弟一片痴心,伯通兄弟卻又因為自覺虧欠於我,對我們二人避之如蛇蠍!”
說道此處,一燈大師的神態越加迷離,滿臉悲切。
柯崇雲雖不能盡數體會到其中的悽楚,但對三人的悲劇也大感同情,尤其是一燈大師,其實從頭到尾也都並未做錯什麼,唯一不妥之處也只是因為練功,而怠慢了後宮佳麗。他心想,怪不得爹爹常說有孃親一個就夠了,妻妾多了,哪裡能夠顧得過來,以後我與莫愁妹妹也該謹記這番教訓才是。
但見一燈大師神情鬱郁,忙又收回心思,安慰道:“這件事情錯不在大師,最要緊的還是化解瑛姑前輩對大師的復仇之心,人非草木,大師這些年為瑛姑前輩所作的一切,相信前輩不可能無動於衷,大不了,大不了……”
一燈搖了搖頭,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道:“大不了將裘幫主的事情告訴瑛姑,將仇恨轉移到旁人身上,賢侄可是想說這個!”
柯崇雲的確是如此想,但畢竟裘千仞與七俠派乃是姻親,若他真要如此做,日後回山,怕又是不好面對二嬸了,是以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裡,卻是難以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