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道:“媽媽說有人落難,能幫就幫一下!”

柯鎮惡笑了笑,道:“這人馬上醒了,你拿些吃的過來!”

郭靖看著仍舊昏迷的黑袍將軍,有些奇怪,不過想起媽媽早上出門時交代的要聽柯鎮惡的話,便跑回了屋子。

柯鎮惡踢了踢黑袍人,用蒙古話道:“醒了就起來吧!”

那人果然睜開了眼睛,翻了個身,半蹲著,手裡半截馬刀擋在胸前。

剛才郭靖和柯鎮惡說話時,他便已經醒了,只是二人說的是漢話,他一句也沒聽懂,所以便裝作未醒,現在被點破,自然防備起來。

這時郭靖已經拿了幾塊熟羊肉出來,看到他果然醒了,便將肉遞了過去。

“吃吧,吃完趕緊走,不要給我們帶來麻煩!”說著話音一頓,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麻煩已經到了!”

後一句說的是漢話。

看到黑袍人面露疑惑,柯鎮惡道:“追你的人離此還有三四里,你趕緊逃吧!”

黑袍人看了看還在流血的馬腿,道:“馬受傷了,逃不遠,你有弓箭嗎?”

“沒有!”說著,柯鎮惡嘆了口氣,又道:“你先進草垛裡躲著吧,我們身材差不多,把你的袍子給我,我去引開他們!”

黑袍人搖頭道:“多謝你了,不過他們有七八百人,這馬跑不遠,你會死的,不能因為救我,而害了你們!”

柯鎮噁心道我曾經被一萬大軍圍攻,都沒有怕過,區區不到千人又能奈何得了我麼?

不過聽到黑袍人的話,柯鎮惡對他倒是生出了不少好感。他原本只是想避免麻煩,此刻倒真心想救他一救了,便笑道:“聽我的,不要動,算了!”

時間緊迫,可沒多少時間解釋,柯鎮惡直接在他胸口連點數下。

黑袍人頓時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暗道:“是中原人的點穴功夫,這是要把我抓起來換賞錢麼?”

卻見柯鎮惡一把將他帶著血的黑袍大氅取下,提著他的腰帶,直接將他塞進草垛裡。

蒙古人一過炎夏,便割草堆積,冬日飼養牲口,燒火取暖,全憑乾草,是以草堆往往比住人的蒙古包還大。將那人藏入草堆,又做了一番掩飾,若非仔細搜尋,倒也不易發覺。

柯鎮惡又解開自己的頭髮,像黑袍人一般披散開,接著將大氅裹在身上,手裡提著那把斷了一截的馬刀,轉頭對郭靖道:“你回家裡,躺在床上,裝作睡覺,若有人找你問話,你就光搖頭不說話,知道了嗎?”

郭靖雖不知道他要作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很是聽話的回屋去床上躺著。

柯鎮惡伏在馬上,先是衝著追兵的方向跑了一陣,估摸著對方已經看到了自己,便又立馬掉頭,往蒙古包的方向小跑過去,速度不是很快。

追兵的前隊遠遠看見柯鎮惡的背影,越追越近,此時柯鎮惡已經駕馬越過了蒙古包,繼續向西疾奔,耳朵一直聽著後方的動靜。

聽到追兵並沒有停步,也未分出人馬去蒙古包查問,便放下心來。

他領著追兵兜了個大圈,直到一座小山坡旁,感覺胯下馬匹已經快到極限,便直接躍下馬匹,牽著它,上到山坡頂,將黑袍人的大氅、馬刀掛在馬背上,一拍馬屁股,那馬口吐著白沫,雙腿打晃著,向山坡下跑了幾步便停住不跑了。

追兵追上山坡,遠遠的看著前面的空馬,卻哪裡還有黑袍人的蹤影。

這個山坡距離郭靖的蒙古包足有十二三里,以柯鎮惡的輕功,稍微繞幾個圈,返回蒙古包只花了不到半刻鐘。

郭靖還乖乖的躺在床上,柯鎮惡聽他的呼吸,竟是真的睡著了,不免好笑。

他將黑袍人從草垛裡提出來,解開穴道,那人本就受傷,又在草垛裡悶了半響,此刻腦袋還是暈暈的。

柯鎮惡從包袱裡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遞給他,道:“把你身上衣服全脫了,沖洗一下,換上這一身。”

黑袍人在草垛裡便已經想得明白,此刻也不猶豫,直接脫了個精光,提了一桶水跑到外面沖洗起來。

柯鎮惡將他脫下來的衣服團成一團,直接放到灶下燒成了灰燼。

黑袍人換上柯鎮惡的衣服,走到正在煮肉的柯鎮惡身旁,直接跪倒,拜道:“多謝恩人搭救,我哲別這條命從此就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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