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呼呼啦啦去到柯辟邪的大宅的時候,柯辟邪正在後院監督自己的孩子們練武。

柯辟邪這邊的院子比柯鎮惡那邊還要大一大圈,不過不全是空場,中間有幾顆大樹點綴著,北邊直接是房間,裡面放著不少練功用的沙袋之類的物件。

柯辟邪的輪椅就擺在門口,旁邊擺了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壺清茶,一跌炸的金燦燦的黃豆,另一邊,朱聰陪著他一邊看院中孩子們練功,一邊道:“柯大哥,小英、小豪、小雄三個也就罷了,小杰、小雅、小達才五六歲,這麼早就練功,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柯辟邪一共有六個孩子,四子二女,長女柯英,今年十一歲,是他正妻馬氏所生,繼承了柯家的基因,身材纖瘦,不過卻並不孱弱,此刻正在練習躥縱術,身上綁著沙袋,在一個大水缸上轉圈。

躥縱術,先練走缸,缸中一開始水是滿的,協調性好一點,稍加練習,便能走得下來,接著每日缸中的水都要少一瓢,等到水缸空了,人還能穩穩當當的走圈,這功夫便算小成了,顯然柯辟邪的長女柯英距離小成還差著半缸水。

長子柯雄,今年九歲,是他二房小妾李氏所生,此刻也在修煉躥縱術,不過他現在連門還沒入,只是穿著沙袋,原地走圈。

次子柯豪,今年七歲,是三房張氏所生,正在扎馬步,四平大馬,外門功夫最基礎的功夫。

餘下三人,柯傑也是正妻馬氏所生,六歲,柯雅是個女娃,四房小妾周氏所生,比柯傑只小兩個月,老麼柯達,五歲,二房李氏所生。

這三個最小的,也在扎馬步,與柯豪不同的是,柯豪扎馬步時,前平舉的雙臂手腕上各帶了一個一斤重的沙袋,三個小的都是空著身子的。

此刻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天寒地凍的,三個小的臉上都凍得通紅,卻保持著姿勢一動不敢動,因為只要他們一作小動作,馬上便會有一顆黃豆從門口飛過來,砸他們的腦門。

沒錯,桌上的黃豆既是柯辟邪的零嘴,也是他體罰兒女的暗器。

聽到朱聰的話,柯辟邪淡淡道:“功夫自然是要從小練起,我像他們這般大的時候不也是如此過來的。”

朱聰道:“我看他們都站了半年馬步了,柯大哥怎麼不讓他們練降龍伏虎拳,這功夫慢慢吞吞的,但調理氣血,增長力氣,打熬基礎最好不過,比著枯燥的扎馬要高明多了啊!”

柯辟邪道:“你有所不知,練武可不單單是增長力氣、提升速度那麼簡單,降龍伏虎拳雖然強身,但是對精神的磨礪效果卻不夠,功力的提升可以以後慢慢來,精神的磨礪才是重中之重,必須要從娃娃抓起!”

柯辟邪說話時神態嚴肅,全然沒有往日裡和藹的樣子。

自從雙腿和一條手臂被黃藥師打斷之後,柯辟邪頹廢了大半年,面容衰老了許多,直到柯鎮惡回來,告訴他有藥可以讓他完全恢復,他才恢復了些許生氣。

身體殘了,其他功夫也沒法子練,所以只好練暗器,本來他是主修降魔棍的,這一年來,暗器的功夫倒是增長迅速。

這一點,他的六個孩子們都深有體會。

“大哥說的好!”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贊同的聲音。

柯辟邪聞言面上露出驚喜之色,猛得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便見呼呼啦啦的一大幫子人一起走了過來,當先之人正是一年多未見的弟弟,柯鎮惡!

朱聰連忙起身,推著柯辟邪迎了過去,喜道:“大哥,你們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柯大哥便要讓我去找你們了!”

柯鎮惡笑了笑道:“本來初夏時便可以回來的,不過遇到了些事情,所以耽擱了!”

“初夏的時候?”朱聰眼珠一轉,笑道:“該不會刺殺吳曦的義士就是大哥吧!”

此刻距離柯鎮惡刺殺僕散揆已經過去近兩個月,不過柯鎮惡請求洪七不要把自己等人的身份傳出去,所以江南這邊只知道金兵主將死亡,卻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

倒是川蜀那邊,吳曦叛送,被義士刺殺的訊息在江南朝堂上已經傳揚開了。

當初之所以散佈出吳曦被金人刺殺的訊息,乃是為了穩定軍心,後來金人那邊發現了不對,便把真相散步出去,企圖動搖川蜀軍心,雖然效果不大,但事情還是傳揚開了。

只是不知道刺客是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