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鎮北眼看大勢已去,心中驚駭,被朱聰抓住機會,一扇子打在肩膀上,險些載了個趔趄,柯鎮惡發現機會,瞬間將最後一枚毒菱出手,正中洛鎮北大腿。

洛鎮北功力深厚,一時倒不至於完全喪失戰鬥力。

柯鎮惡怕他們困獸尤鬥,最後就算自己這邊能勝,兄弟們也難免損傷,便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大聲道:“運功越急,毒發越快,解藥在此”,說著將瓷瓶扔向洛鎮北。

洛鎮北接住瓷瓶,一時猶豫不覺。

柯鎮惡道:“內服外敷,靜坐調息一刻鐘,毒性自解!”

洛鎮北此刻已經感覺到毒菱毒性的霸道,聞言不敢耽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柯鎮惡是個守信的人。

他依言倒出兩顆丹丸,一顆吞了,另一顆捏碎揉在大腿傷口處。

眾人見幫主運功調息,知道接下來再也打不起來了,紛紛攙扶著聚攏在洛鎮北身邊。

半刻鐘後,洛鎮北睜開雙眼,顯然毒性已去。

柯鎮惡道:“怎麼樣,洛幫主,還要繼續麼?”

洛鎮北抱拳道:“不敢,如今我幫中精銳損失大半,若非柯大俠仗義,非得全軍覆沒,江南七俠,武功卓絕,技藝精湛,這次我洛某人認載,前事一筆勾銷,日後但凡江南七俠所到之處,我淮陽幫眾,皆退避三舍!”

柯鎮惡笑道:“洛幫主果然敞亮,如此,柯某人告辭,此間後續,便交給洛幫主打理了”

全金髮此時已經登上了船,解開了船工水手們身上的繩索,令他們檢查了船體,確認無誤。

眾人抬著柳白眉的靈柩上船。

長江北岸,洛鎮北望著逐漸遠去的船隻,心中苦澀,本打算趁機進入長江以南,沒想到卻碰到了硬茬子,如今損兵折將,自己辛苦培養的一百五十名精銳,死了四十多人,各種輕重傷勢者無數。

尤其是精通練兵佈陣的白夫子當場身死,更是讓他痛不欲生。

江湖險惡,經此一役,別說開拓江南分舵,就連江北之地,也有可能被有心人覬覦,各地行走見幫主嫡系受到重創,說不定也會生出異心。

“傳令各分舵,讓手下的說書藝人宣揚江南七俠的威名!”洛鎮北命令道。

“是,幫主!”一個小斯打扮的人答應一聲,旋即不解道:“為啥還給他們宣揚?”

洛鎮北瞪了他一眼,也沒有解釋。這個時候抬高敵人,才是維護自己。只是這種心思又怎麼能夠公之於眾!

長江之上,船艙之中,正互相檢查包紮傷勢的江南七怪並不知道,他們的大名即將在江南廣為流傳。

此刻幾乎毫髮無傷的韓小瑩正小心翼翼地為張阿生包紮,全金髮南希仁各自按摩著痠麻的手臂大腿。

韓寶駒死豬一樣躺倒在船板上,正在為戰死的馬兒神傷。

朱聰把玩著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牌,令牌一面刻著“令”字,一面刻著“淮陽”二字,顯然是淮陽幫極為重要的物件,不過朱聰現在想的是,這東西直接融了,能兌成幾兩銀子。

柯鎮噁心眼使用過度,正在盤膝打坐。

兩日後,船行至嘉興,江南七怪和柳雲話別,七人沒有立即回家,直接上了醉仙樓,在二樓的大堂中點了一桌席面。

有相熟的人見到七人,紛紛問好,就算不認識的人,看到他們受到如此待遇,也紛紛向周遭之人打聽,當聽說這七人就是兩日前在江北大戰淮陽幫,挑了對方百餘名好手的江南七俠時,臉上頓時露出瞭然之色,同時默默將七人相貌記在心中。

原來他們乘船雖然省力,但江湖資訊的傳遞卻要快得多。

柯鎮惡即便帶著耳塞,也能將眾人的議論聽得分明,嘆了口氣道:“未來的日子恐怕閒不下來了啊!”

張阿生笑呵呵道:“名氣大了,我家肉鋪的生意或許能更好些,就是‘笑彌陀’這個外號不大好聽,我又不想當和尚,將來還是要娶媳婦的!”

韓小瑩道:“就你的樣子,誰會嫁你!”

全金髮道:“失策失策,如今我鬧市隱俠的名頭一出,以後做生意討價還價起來就不夠爽利了,人家會說,你那麼大名頭,還這麼精打細算,實在說不過去!”

韓寶駒道:“老四的雅號最是貼切,南山樵子,只是山中的樹木懂人話,這名頭可嚇不住他們,倒是小妹的雅號好聽,越女劍,嘖嘖!”

張阿生道:“這是自然的!”

眾人邊吃邊聊,只是突然發現往日裡話題最多的二哥朱聰,今天變得像老四南希仁一般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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