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酷血腥的《貓鼠遊戲》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最後一關到來之前就已經死去了,除了極少數人——

齋藤一郎、齋藤花子、三輪蓮以及小鳥遊和葉洛。

齋藤一郎倒在了長街上,只是最後似乎被花子拖出了長街,從而雙雙得救。

小鳥遊透過竹蜻蜓得以脫身。

只有三輪蓮生死未卜。

以上是葉洛知道的情況。

小鳥遊說道:“齋藤先生現在似乎已經辭去了原本設計師的忙碌工作,找了一份與教育有關的工作。加班沒有那麼嚴重,也有更多時間陪伴花子了。”

葉洛點點頭:“齋藤先生也是履行了他的承諾了。”

貓鼠遊戲最後一輪遊戲的前夕,齋藤一郎曾經在教學樓的天台與葉洛有過一次交心的談話。這個年過三十的男人承諾過,《遊戲》結束後就立刻辭掉現在加班成疾的工作,騰出更多時間陪伴家人。

想到這裡,葉洛問道:“他還記得遊戲的事情嗎?”

“應該是不記得了。”

少女低頭露出回憶的表情,“我當時去找齋藤先生的時候,他只記得我是他初中時候帶過的學生,也還記得我的名字,但一句關於遊戲的話都沒有提出來過。他的記憶應該也是被抹去了。”

她看向葉洛,輕聲道:“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南城’這個關鍵詞,我恐怕也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這事件葉洛已經在兩人之前往來的郵件中得知了——小鳥遊進出《貓鼠遊戲》副本前後基本上是無縫對接。

她進去之前是什麼樣,出來還是什麼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時間。

腦海中關於遊戲的所有記憶全部都被封印起來,身上的傷口與血跡也都消失不見。

那持續了數個小時的血腥恐怖,似乎不過只是她一瞬之間的幻覺。

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一切怪異的痕跡都抹去了。

毋庸多說,那肯定是【系統】的手腕。

但為何“南城”這個字眼又會讓小鳥遊恢復記憶呢?

或許有這支竹蜻蜓的功勞。

“我覺得……我其實是聯想到了葉君你,才把一切都記起來的。”

少女端起茶杯,遮擋住自己有些泛紅的臉,有些掩飾地補充道:“花子也是一樣——也還記得你。”

“花子還保留著遊戲中的記憶嗎?”

葉洛奇道。

“與其說是保留著遊戲的記憶,不如說是……她還記得那一場‘夢’。花子似乎認為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但也因為是夢,所以雖然她的記憶並未被抹去,可是也殘缺不全了。”

因為是夢,所以沒有被【系統】動手抹去痕跡。

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系統】只是為了消除“怪異”在普通人類社會的影響力。而如果像花子這種小孩子根本沒有將那段經歷當真,自然也就沒有必要一定要抹去她腦子裡的記憶了。

但聽起來合理,但是系統這麼“錙銖必較”的意義何在?

是為了儘量減少《遊戲》對現實世界的干預,還是因為……在警惕著什麼?

“花子還記得我和葉君,記得大貓,甚至記得我們之前說過的要為她慶祝生日的事情。但是……”

少女的眼神有些黯淡。

葉洛靜靜地等著。

“她卻不記得三輪蓮了。不僅如此,而且三輪他……消失了。”

少女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去過他家了,也去了學校,全都沒有他的蹤跡。警視廳已經將三輪定為失蹤人口了。葉君,你覺得三輪蓮會在哪裡?”

葉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其他人呢?”

他指的是那些已經大貓殺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