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時值正午,天色卻昏暗得一塌糊塗,眼看就要下起瓢潑大雨。

葉洛坐在靠窗的位置,灰暗的天色下是一張神情凝重的臉。

七天了——

自從上次在酒店與許願告別,已經整整過去了七天。

這七天,葉洛有試圖聯絡許願,但都被對方拒絕了線下見面。

直到今天,她終於主動聯絡了葉洛。

通話那一刻,她發出來的聲音,讓葉洛為之一凜——那是彷彿吞下了炙熱木炭後般沙啞和粗糲的聲音。

“葉洛,來酒店。我有事情要說。”

只是冷冷放下一句,她便掛了電話,似乎多說一個字,都讓她覺得多餘。

許願的聲音為何會變成這樣?

那可怕聲音和冷漠態度背後透露出來的是巨大的疲倦,她似乎遭遇了非常巨大的打擊。

這七天,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可是,如果說她真得遭遇了什麼困境,又為何一言不發?

要不是葉洛偶爾還會收到許願發來的訊息,他險些以為她也與《事件》一樣,被抹去了痕跡。

葉洛雙瞳流動著不安。

這份不安不僅是因為許願身上不明的變化,更是因為“氛圍”——整座南城的氛圍。

葉洛的視線落在公交車內的其他人身上,他們無不是臉帶陰霾,瞳中視線遊移不定,陷入了一種惶惶不安之中,似乎有什麼事情就要大難臨頭。

這七天,這種幾乎要令人窒息的不安氛圍,在南城這個“池塘”中彷彿淤泥般越堆越多。

蜻蜓低飛,螞蟻搬家——

人類在遭遇不可抵禦的災難時,是否也會冥冥中產生感應?

是否有什麼滅絕性質的天災就要降臨了?

葉洛的視線透過玻璃,投射在天上那頭怪物身上。

與預料中不同,它並未隨著那氛圍的增強而變得“活潑”起來,恰恰相反,它已經幾乎一動不動了——簡直就像是早就已經死了。

這種不合理的現象,讓葉洛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如果它真得死了,一切事件也就結束了,這豈不是一件好事情?”心願問道,“哥哥你為什麼反而覺得不安?”

葉洛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他眼中流動著的陰霾更加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