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旦任務失敗,他就將受到懲罰,異化成怪異。

他可不想變成像女人那種怪物,醜到驚世駭俗、令人髮指,晚上睡覺恐怕都會做噩夢驚醒。

這是他首要避免的。

更何況——

“只要切了這把傘——”

葉洛自語道:“那個女人的儀式也就失敗了。打得我那麼慘,我只是毀掉她的儀式。這很合情合理吧?”

“嗡——”

右手掠過虛空,從輪椅中抽出一把離析刀。

名為“蟬衣”。

是所有離析刀中,最為纖細和單薄的一把。

正適合用來切割這種塑膠材質的傘面。

右手拇指與食指夾住刀柄,刀身流淌著冰冷的銀色,停在他指尖宛如一泓月色。

他正要動手。

一道聲音驀然在他心中響起。

“不能這麼做!”那聲音說道。

葉洛的手微微一頓。因為那竟然是他自己的聲音。

那是他內心深處的另一個人格麼?

“不能這麼做。”那聲音繼續說道:“這樣做,即使儀式被打斷了,可是小女孩也要徹底落入迴圈了啊!”

葉洛眼簾微微垂下,傾聽著“內心”的聲音:

“那個女人雖然該死!可是小女孩卻是無辜的!不能這麼做,不能就這麼將小女孩推入深淵!”

“那麼該怎麼做呢?”他喃喃自語。

那聲音說道:“再等等!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才對!再多等等!”

葉洛沉默半晌,似在內心掙扎,忽然開口:“白——”

“白?”

“白——痴麼你?”微微移開頭頂的傘,冰冷的視線穿越層層雨幕,直達那被迷霧籠罩著的巨鯤。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小灰鯤,模仿我的心聲是不是很有趣?聲音倒是挺像的。但是拜託,這可不是小說,哪來這麼多天使與魔鬼的內心戲?

“更何況,‘我’可不是傘裡面那個神經病妹控。對於愛與正義,我可是半點興趣也無。她的死活我也是根本都不關係。

“我在意的只有一點——怎樣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所以——”

他舉起手中的刀。

對準傘沿,橫切了下去。

“再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