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蔭武館的弟子們都很氣憤,大家想去教訓那些本地人,替小師弟討回公道。可掌門卻阻止了他們,並且立下規矩,從今往後凡柳蔭武館的弟子不得參與禹慶縣的任何事件。

壞事不做,好事也不做。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報復、不為惡。——這便是柳蔭掌門做出的最大讓步。

“你也許不明白,喪子之痛對於我師父意味著什麼。我經常看到他晚上獨自面對燭光,就這麼一直愣著,等到整根蠟燭燒沒,熄滅了他也渾然不覺。”

柳蔭掌門是習武之人,即便想哭,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流淚。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透過時間流逝一點一點走出來。

聽完樊勇臣的訴說,馮仲清閉上眼,深呼吸一次。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是自己,站在柳蔭掌門的角度,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不過我師父說了,他說你說得對。雖然這裡的居民對我們不友好,但我們武館能存續至今,也確實是得益於這方水土。我們有責任保護它。”

樊勇臣的話沉重且傷感,以德報怨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卻需要突破自我的勇氣。

馮仲清由衷地說道:“你們掌門的為人,真是令人敬佩。”

叮鈴鈴鈴鈴!

是鈴聲!

馮仲清與樊勇臣一對眼神,先前他們發給每家每戶一個鈴鐺,約定只要土匪一來便搖鈴。

武館的弟子應該已經趕過去了,馮仲清他們也趕忙向鈴響之處跑去。

穿過一條小巷,來到一處民房。

有武館的弟子早就解決了鬧事的土匪。他們腳邊綁縛著三個相貌醜陋的傢伙,即便窮途末路,可面容依舊看不出有絲毫悔意。

見到樊勇臣來了,幾位弟子抱拳拱手道:“師兄!”

樊勇臣點頭示意,隨後問道:“這幾個就是鬧事的土匪?”

其中一位弟子回答道:“是的,師兄。我們趕來時,這幾個傢伙正打算對房子裡的居民動手。”

土匪雖然兇惡,但在真正的練家子面前毫無勝算。

馮仲清蹲下詢問那幾個土匪:“城門明明關上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土匪陰笑一聲,囂張道:“你以為我們會告訴你嗎?你也不去打聽啊啊啊啊啊啊!!”

馮仲清可沒耐性聽廢話,一腳把說話那貨的手掌踩得粉碎,隨後平靜地對其餘二人說:“我不介意傷害你們,更不介意殺掉你們。我數到三,一……”

“我說我說!!”

還沒等輸到“二”,另外兩個土匪便爭先恐後地說道:“西大街,老四牌樓,往右拐有一家釀酒坊。後院的倉庫緊貼城牆,裡面牆有一個洞,可以通往城外!”

馮仲清看看樊勇臣,他們現在終於知道土匪是如何在城門緊閉的情況下來去自如。

馮仲清:“你就在這兒加強戒備,我去那邊看看。”

樊勇臣點頭道:“好,這裡交給我。你自己小心點。”

告別樊勇臣,馮仲清獨自來到土匪口中的釀酒坊。

由於縣城經濟蕭條,許多店鋪已經很久沒營業,這間釀酒坊自然也不例外。

夜已深,在沒有光源的前提下,即便修士也難以看清周邊環境。

為了不讓土匪發展,馮仲清採取低空飛行的移動方式,雙腳離地在破敗的酒坊中漂浮。

來到倉庫,鼻腔中充斥著黴變的氣息,馮仲清集中精神聆聽四周。

這酒坊乍一看毫無生氣,可仔細聆聽便會發現,這裡生存著許多蛇蟲鼠蟻。

小動物爬行的“唦唦”聲,石頭瓦片挪動的聲音,還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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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

細微的聲響無一例外,盡皆被馮仲清的雙耳所捕捉。修士的聽力是凡人的十多倍,哪怕有人在地下三層說話,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那是……火焰燃燒的聲音。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火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