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飯時沒有太多的交談,很多時候都是梁書雋在說,溫溪濘在聽。

等到溫溪濘放下手中的筷子,梁書雋也跟著放下了。

他看著她,語氣關切:“吃飽了嗎?”

溫溪濘胡亂地點點頭,心神不定。

她有心事,梁書雋看得出來。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問。

溫溪濘不願意將自己的心事告訴他,他一直在知道,也一直在遷就。

“濘濘,我有話想要和你說。”梁書雋臉上掛起一抹笑,眸色柔和。

溫溪濘愣愣的看著他,聲音乾巴巴的:“什麼話?”

“濘濘,我已經把我們從溫氏實業的抽出來的資金,全部還給了秦時遇。”梁書雋說到這裡,起身,走到了溫溪濘面前。

溫溪濘很長久很長久的說不出話來,半晌,她反應過來,開口時嗓音卻艱難:“為什麼....你哪裡來的錢?”

她的賬戶上的錢,分明一分都沒有動過。

這麼大一筆錢,他從哪裡弄來的。

“我把我的公司給賣了,資金剛好能補上那個缺口。”他解釋的平淡,說到這裡,俯下身,親了親溫溪濘的臉頰:“我知道你不喜歡海城,離開這裡吧....”

溫溪濘愣愣的看著他。

她的大腦嗡嗡的,無數複雜的情緒堆疊在一起,將她的理智吞沒大半。

她的唇很乾,乾的發疼。

眼眶很痛,酸澀的的感覺從心口湧上鼻腔。

她遲緩的眨著眼,抿了抿唇,啞聲道:“你把公司賣了?梁書雋,那不是你的心血嗎?”

“是心血,可是濘濘....”梁書雋斯文的面容眸色深沉又溫柔:“你是我的此生最愛,你如果能幸福,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溫溪濘的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一大顆一大顆,砸在梁書雋的手背上。

“你這個傻子...我不會...我一點都不會感激你。”

她捏著梁書雋的手臂,說盡狠話:“你就算為了我傾家蕩產,我也不會有一絲歉疚,我不是個好人!我從一開始和你訂婚,就只是想利用你,你不是應該知道嗎?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我想保住你,溪濘,不因為什麼,只是因為我想保住你。”梁書雋擦著溫溪濘不斷流出的眼淚,皺著眉,眼底有心疼:“不哭,好不好?”

溫溪濘此生,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愛過。因為從來沒有,所以她一度以為自己是不配被愛的。

她的人生太過算計得失,於是也沒有奢望過,有人會不計得失的愛自己。

可是梁書雋竟能不計得失到這種地步。

她明明是從底層一步步打拼上來的,他應當是心狠並且利益至上,可是他為了自己,什麼都不要了。

溫溪濘沒有辦法不觸動。

她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鐵石心腸。

她仰著臉,看向了梁書雋,眼底有希冀和矛盾。

她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說:“梁書雋,我懷孕了。”

後者撫著她眼眶的手微微頓住,之後垂落下去。

他眼底的神色莫測,很久,他捧著她的面容,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