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蘿炒飯。”辛甜嚥了咽口水:“最近不知道怎麼的,很喜歡吃酸的。”

秦時遇低笑,道:“好,我去給你做。”

夜裡的天空有很多星星,辛甜吃過飯後,拉著秦時遇在陽臺上看星星。

竹燕園裡的花都開得很好,花香馥郁清甜,隨著清冷的夜風,淡淡的漂浮過來。

辛甜覺得這樣的夜晚,真的很安靜,很美好。

白天的那些衣香鬢影的繁華熱鬧都離得很遠,於是喧囂嘈雜也很遠。

秦時遇從她身後抱住她,將她的手攏在掌心。

他的聲音清淡溫潤:“楊毅的電影是十月開拍嗎?”

辛甜點頭,道:“是的,具體的時間和細節,還需要我這幾天去找他,當面說清楚。”

“溫氏實業的事情交給我,你不用擔心,好好忙自己的事。”秦時遇看著辛甜的衣領處,白皙瑩潤的肌膚隱藏在纖細的織料裡面,他指腹摩挲著,眸色很深:“甜甜,我幫你刺青吧?”

辛甜愣了愣,之後轉過身抱住他。

她在夜色沉沉中朝著他笑,語氣輕快不已,她說:“好啊。”

————

秦家老宅。

秦嵐章這些日子幾乎都在祠堂裡待著,他的話越來越少了,就好像對於這個人世,已經沒有什麼眷戀和期許,整個人消沉又消瘦。

祠堂裡放著秦家歷屆家主和他們的妻子的牌位,今天白天,這個房間多了一個牌位,放在正中的暗格裡,長明燈在暗格中搖曳出招搖奪目的明光。

牌位是上好的沉香檀木,上面用燙金正楷的字型寫著:“秦嵐章之髮妻林暮棉之靈位”。

這麼多年了,他才終於願意將她的名字還給她。

哪怕內心深處,其實也並非是全然的願意,抗拒的成分只增不減。

此時,秦嵐章沉默地注視著靈位,終於在空無一人的祠堂裡,沙啞開口:“恨我吧?你終究是恨了我一輩子。”

他頓了頓,唇角扯出一抹難看至極的笑意,眼睛中透露出幾分滄桑之感:“其實我也恨你,你知道嗎?”

“我把我的墓地修在了你的旁邊,你葬的地方荒涼,日後泉下也只有我一個人能陪著你,阿暮,你沒辦法離開我的...”

是廊簷穿過冰冷徹骨的夜風,秦嵐章的衣角被風吹起,勾勒出消瘦不堪的身型。

他拄著柺杖,有些站不穩。

夜風將他花白的頭髮吹的凌亂,他眼眶漸漸紅了:“你不肯原諒我,秦時遇也不肯原諒我,你們母子兩個都一樣心狠...”

管家拿著外套從外面走進來,他看著秦嵐章消瘦虛弱的模樣,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道:“老爺,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入睡,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秦嵐章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一聲不吭的沉默著。

管家還欲說些什麼,卻聽見秦嵐章低低笑了。

他說:“其實我不後悔,一點都不。”

聲音決然,是說服自己的姿態。

管家是秦家老宅裡,為數不多的幾個,還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