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遇親親她的眼睫,聲音嘆息又沙啞:“傻甜甜,一個人看星星多冷啊。”

辛甜哼哼唧唧的抱住他,見狀開始軟聲軟氣的撒嬌:“所以阿遇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去哪裡都要帶著我,不能揹著我去很遠的地方,讓我找不到。而且,我吃的也不多,很好養活的。”

說到最後一句,沒了底氣。

辛甜眼底有小小的失落:“我身體不好,不好養活。”

秦時遇心疼死了她這個可憐的小模樣,他將他抱在懷裡,語氣是情不自禁的溫柔:“去哪都會帶著你的,吃的多沒有關係,我喜歡你多吃一點,放心,甜甜再難養,我也會養。”

辛甜滿足的在他懷中調整了一個位置的,道:“那我要睡啦。”

秦時遇說“好”。

後來有空乘小姐看見頭等艙裡,女孩靠在矜貴溫雅的男人身上,睡得甜沉。

空乘並不是華人,也不認識辛甜,於是用蹩腳的普通話問:“先生,請問需要枕頭嗎?”

秦時遇看著辛甜睡得紅撲撲的臉,笑意淡淡:“不用,她喜歡枕著我的手臂入睡。”

那語氣,豈止一句甘之如飴可以形容。

明明一切,都只是他的心甘情願。

芬蘭和北城的季節相仿,只是辛甜聽秦時遇說,這裡的夏日會有漫長的白夜,叫做仲夏節,那時的街道,會被篝火點綴的很美。

算算日子,他們能遇上。

秦時遇買下了一處安靜的小別墅,位於鬧市之外,驅車前往他曾經所在的療養院只要十分鐘,他讓人在門口種了很多玫瑰,如今春日,小小的花苞在枝頭尚未完全綻放。

辛甜其實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顧慮很少,自由很多,可是卻也知道,這樣的生活只是暫時的。

秦家是秦時遇的責任,他不能放下,哪怕他再怎麼憎恨他的父親。

兩人到達時是次日傍晚,舟車勞頓,辛甜其實已經很困了。

她在床上躺下時,手還捏著秦時遇的衣服:“阿遇,你等我睡一覺哦,我們明天一起去看醫生...”

她這樣的依賴他。

就好像從前,年幼的她夜裡會把自己的外套掛在床頭、放在枕邊。

她說小破屋裡有很奇怪的小怪獸的聲音,她要抱著自己的衣服,才能入睡。

他那時聽了沉默很久,之後夜裡回來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早。

秦時遇那時沒有想過,這個躺在床上的,瘦瘦巴巴的小姑娘,後來會成為自己的妻子。

故事的一開始,不過是兩個不幸的人相依為命而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成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秦時遇記不清了。

他其實並不願意讓辛甜陪著他去療養院,那裡有很多隱晦灰暗的過去,他並不想被她得知,一絲絲都不想。

他將佛珠摘下,戴在辛甜的手腕上,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唯有低垂顫抖的睫毛,洩露了他的不安。

其實...他多怕自己不會好。

他也並不是什麼都有把握的...

辛甜醒來時天色矇矇亮,床頭放著字條,只是原本睡在自己身側的人卻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