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字,有欣賞的必要嗎?”趙橋白嘖嘖稱奇:“我就是閉著眼睛寫,都比你的好看。你這一手字,根本就不能見人。”

辛甜真是有苦難言。

而秦時遇眼風淡淡掃過他,嗓音蘊著點冷淡和警告:“你很閒嗎?”

趙橋白頓時頭皮發麻,瘋狂搖頭:“我不閒,我現在就去送賀卡!”

等到趙橋白離開了,秦時遇才用下巴親暱的蹭蹭辛甜的發頂,語氣溫和,夾雜著一絲抱歉:“剛剛我有點吃醋,對不起。”

辛甜其實沒有不適,就是累和害羞而已。

他很大度的抱了抱秦時遇:“沒關係哦,我原諒你了。”

秦時遇在片刻的沉默後,失笑嘆息:“怎麼這麼傻?”

辛甜才不傻呢。

她迷迷糊糊的想,阿遇這麼好,偶爾有點小脾氣,她當然是選擇包容啦。

後面快要回家的時候,辛甜抿了一小口果酒,不太好喝,甜得齁嗓子。

她皺皺眉,沒等秦時遇開口,就說:“我以後都不喝酒了。”

月色很安寧。

紀安琛驅車過來,接走了鬧騰的趙橋白。後者一口一個紀大哥,特別慫的說:“你可千萬別和我爸說我去酒吧了。”

而秦時遇抱著熟睡的辛甜,在朦朧的雪月中,去往回到竹燕園的路途。

路上他摸著辛甜手腕上自己不小心留下的淡淡指印,俯下身,很剋制的在上面落下一吻……

孟聲聲在病床旁坐了一晚上,天色微霽的時候,終於支撐不住,睡著了。

醫生說沈棠野的生命沒有大礙,就是長時間的不進食和昏迷,造成了暈厥,打些吊瓶補充營養就好。

反而是腰腹的傷口有些嚴重,需要臥床靜養。

孟聲聲在睡前迷迷糊糊的想,今年的春節,她陪著沈棠野在醫院過吧。

反正她也沒有家人,唯一的牽掛,就是他的身體了……

沈棠野醒來時,覺得手臂有些發麻。

他側著臉看過去,就看見孟聲聲無意中靠著他的肩膀,帶著疲態的睡顏。

她睡著的樣子,真的很乖。

當沈棠野還是鄭臨曦的時候,每每從屍山血海中回來,最希望看見的,就是孟聲聲睡著的樣子。

因為醒著的孟聲聲,是一定會哭的。

她那時有好多的眼淚,被他嬌養在城堡裡不諳世事的小公主,所有的眼淚都是因為他的傷。

她最害怕他受傷。

沈棠野沒捨得將肩膀挪開,只是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人的一生很短,真的能和所愛之人相守的時間,更是珍貴到了極致。

他每多看她一分鐘,都覺得是自己偷來的,奢侈得要命。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用另一隻插著輸液管的手,去摸孟聲聲的面容。

真實的觸感讓他的眼眶發燙。

他活著回到了北城,回到了她的身邊。

孟聲聲本就是小憩,此時睫毛顫了顫,還是醒了。

她看見沈棠野臉上蒼白又真切的笑意,他的唇角有梨渦,眉眼張揚又豔麗,除去病態還是那麼漂亮。

他說:“聲聲啊,我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