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了些,刮在臉上是生疼的。

唐如錦的鏡面上都沾了雪粒,他單手摘下眼鏡,鳳眼深邃不可逼視,氣勢迫人。

他用手帕擦試著鏡面,面沉如水,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腳步聲打破了兩人的僵持。

秦時遇和唐如錦幾乎是同一時間,將視線投向了辛甜。

她穿著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襖,撐著一把白色的小傘,面容未施粉黛,唇色偏白,看起來孱弱又乖巧。

可是唐如錦知道,這只是表面。

她比誰都倔,比誰都狠。

如果不是她步步相逼,他又怎麼可能用這麼不體面的方式同溫溪濘決裂。

或許他會在醒悟自己心意時,用更溫和的方式結束和溫溪濘之間的一切。

“辛甜……”唐如錦只來得及喊她的名字,就看見她從棉襖裡拿出一把傘遞給他。

“風雪大,你先撐傘。”辛甜的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可是唐如錦心卻沉了。

她只帶了兩把傘,她將一把給自己了,那秦時遇呢?

大約是想要印證他的猜想一般,下一刻,她看見辛甜將自己撐著的傘遞給了秦時遇。

她仰著頭看他,語氣帶著些無奈:“下雪了不知道嗎?你怎麼不帶傘?”

秦時遇接過,傘面卻朝著辛甜傾斜,他大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

辛甜看見他唇角抿到發白,眼尾那彎紅濃烈到了極致。

她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委屈”二字。

秦時遇看起來,真的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