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慈笑眯眯的給辛甜夾了一筷子青菜,道:“多吃點,囡囡太瘦了。”

“謝謝爺爺,您也多吃點。”

“老了,吃太多不好消化,不像你們年輕人。”

“誰說的,爺爺才不會老呢!”辛甜語調似嗔似怒。

在信賴的人面前,她總像個孩子一般。

“你呀……爺爺也會老的。”唐慈語氣無奈。

祖孫兩人在飯桌上氣氛熱絡,一派溫馨氣氛。

而庭院之外,唐如錦和秦時遇並肩站在廊簷下,皆是沉默不語。

雪色穿簷而過,帶著滄桑的風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如錦率先開口,嗓音平淡冷清:“小辛需要的是親情,是關愛,這方面,我能做的比你好很多。”

他話語直白,一出口就是自己的底牌。

秦時遇聞言沉默了良久。

唐如錦也不急,他從衣袋裡拿出香菸,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清淡的菸草氣息消融在空氣中,帶著微微的苦澀和辛辣。

秦時遇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房簷瓦片上的積雪。

“你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見,看見甜甜對於你給她的感情,有多在乎,對嗎?”

唐如錦預設不語。

秦時遇見狀,低低笑了。

他眉眼舒展,眼底都是溫潤雅緻的光彩,笑意流轉間,惑人心絃。

他用堪稱冷靜的語氣說:“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甜甜想要親情,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她想要愛情,我會給她這世上最好的愛。”

唐如錦在秦時遇提到“孩子”二字時,拿著香菸的手腕一頓,之後有菸灰落在光潔柔軟的積雪上。

他拿煙的手開始剋制不住的顫抖,眉眼間的慌亂那樣重,那樣明顯:“孩子?你瘋了嗎秦時遇!”

唐如錦手中的香菸落在地上,他雙手捏住秦時遇的衣領,看著後者風雨不動的面容,咬牙切齒:“辛甜才十九歲,你就讓她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他們這樣世家大族的男人,婚姻從來不由自己,秦時遇可以將辛甜寵到無法無天,可是卻不能娶她。

畢竟,這其中摻雜了太多利益糾葛。

辛甜不是溫溪濘,她身後沒有一個足夠支撐她在夫家立足的大家族。

而秦時遇唇角的笑容一寸寸收斂,他面無表情的掰開唐如錦的手,吐字是和表情截然不同的溫和:“過完冬天辛甜就二十歲了,可以結婚。”

“你要娶她?”唐如錦每說出一個字,都覺得萬分艱難。

秦時遇微笑:“如果她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娶她。”

秦時遇的底牌,殺傷力比他的強萬倍。

唐如錦僵立在原地,一直到秦時遇準備舉步離開時,才緩緩道:“如果……秦家有人不同意呢?”

秦時遇眼底劃過濃烈沉鬱的戾氣,他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眸色叫人不寒而慄,他冷冷笑了,輕聲細語地說:“不同意?誰敢?”

這樣的狂妄,這樣的囂張。

唐如錦發覺,自己也許一直小看了秦時遇。

他根本就是個不計後果的瘋子,為了辛甜,他可以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