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來此,嬴淵直言不諱,作揖道:“兵家嬴淵,見過荀子先生。”

“荀子?”

老翁還沒覺得驚訝,顏路便目瞪口呆起來,

“小叔,您說他是誰?是荀子?稷下學宮前任大祭酒?”

也不怪顏路驚訝,實在是荀子已死的訊息,天下皆知。

現在活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焉能淡定?

嬴淵摸了摸小顏路的腦袋,微怒道:“見了先生還不趕快行禮?”

聞聲,顏路眨了眨眼睛,望著眼前的老翁,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作揖道:“學生顏路,見過先生。”

長者為師,自稱為學生,倒是沒有什麼。

荀子輕輕頷首,看了看嬴淵,撫須笑道:“你是如何知曉老夫身份的?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話,你是去弔唁過老夫的。”

他很好奇這一點。

之所以要假死,是因為秦王親政,各國即將紛爭不斷,他無心參與大國相爭,索性逐漸隱退,每日與各類典籍相伴,閒暇時刻研究研究學問,才是他真正向往的生活。

荀子心中裝的是天下,而並非是一國一地,所以各國相爭,他並沒有參與的念頭。

相反,心裡只是想著為後世子孫留下點兒東西。

“整座稷下學宮內,能有您這般氣息綿延不絕,內力渾厚如海者,晚輩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他人,不過...其實在弔唁您老時,晚輩就已經感覺到了一些奇怪,心中也在猜測,其實您未死。”

嬴淵自然是不會告訴他,其實自己是看過秦時明月,所以才感覺他沒有死,只是隱退而已。

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對於荀子來說,其實這都不重要。

他搖頭苦笑,悵然道:“近些時日,韓非時常會給我送來書信,其中對你多有讚賞,認為你將來會是兵家人物當中扛鼎者,今日一見,或許他說的很對。”

這也算是他的一種讚賞。

荀子很少誇讚人,這是對嬴淵的一種肯定。

“先生繆贊。”

嬴淵恭敬作揖。

這可是當代聖人啊!

被後世人稱之為後聖的存在。

現如今,就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多少是有一些虛幻的感覺。

“這個娃娃和你是什麼關係?”

荀子忍不住起了愛才之心,露出慈祥和藹的笑意,撫摸著小顏路的腦袋。

一位長輩對於晚輩的溺愛知情,頓時表現出來。

見狀,嬴淵心中一喜,直言笑道:“不瞞先生,此子乃是在下故人之徒,現如今故人已逝,便想讓此子來此地拜儒生為師,他也喜歡儒家。

如若先生能夠看得上,索性倒不如由您來收此子為徒,此子天資聰慧,定然不會辱沒您的大名。”

“哦?”

荀子來了興致,但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此事,還有待商議,“既然他喜歡學儒,且讓他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要是老夫真感覺他是可造之材,自然會關注培養。”

他素來不喜兵戈,但不代表他討厭嬴淵這個人。

只是,無論是誰送來的弟子,哪怕天資再好,他也必須要考察一段時間,比如人品、性格等,究竟適不適合做自己的徒弟或者能否留在稷下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