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小顏路自知自己即將敗下陣來,便失去了繼續下棋的心思,他看向站在院落當中的兩百餘名打更人,奶聲奶氣的開口問道:“他們是要去殺人嗎?”

嬴淵沒有故作掩飾什麼,他點了點頭,道:“專心下棋。”

戰國中的孩童,有很多人從小就看到了死人、戰爭。

顏路跟隨驚鯢在楚國相遇檮杌之前,也見到了很多人的死亡。

所以,對他倒是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而且,有些事情,他知道的早一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顏路唉聲一嘆,心中憐憫之情浮出,試探性問道:

“不能不殺?”

“不能不殺。”

“為什麼?”顏路非常不理解。

嬴淵看了看他,莞爾一笑,“就像這面棋盤上的棋子,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誰吃的子多了,誰的勢大了,背後的執棋者,才會獲得勝利。”

“沒有別的辦法嗎?”顏路皺著眉頭。

嬴淵豁然起身,負手而立,背對顏路,目視朱雀眾人,緩緩開口道:“生於亂世,有很多事情,即使是我,也沒得選擇。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言語剛剛落地,蒼穹中便有驚雷響起,直將人心震撼。

頃刻之間,朱雀身影掠動。

身後兩百餘人打更人緊緊跟隨。

李通、季末二人將頭埋得很低。

那番話,實在是太重了,重到他們聽到以後,都不太抬頭目視嬴淵。

而焰靈姬則是一臉崇拜的望著他。

或許從此刻開始,她才真正的向他折服了,由衷的敬佩之意瞬間湧上心頭。

從一開始的不情願,到現在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奴隸,焰靈姬早就已經將天澤徹底視為過去了。

因為現在她眼中的主人,有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氣吞山河之勢。

是天澤拍須溜馬都無法望其項背的,現在之所以對天澤還有些留戀,只不過是曾經發生的故事較為難忘罷了。

不過她相信,只要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從此以後,自己的眼睛裡,將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別人。

小顏路的望著嬴淵的背影,目光中透露出來的情緒異常繁雜。

不知不覺中,他在心裡立下了一個不算是志向的志向。

他要向嬴淵證明,這個世上,不只是有殺人才能將事情解決。

過了半晌,他突然開口說道:“叔叔,我想去稷下學宮,現在就去!”

在那裡,他會遇到很多人,比如....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