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淵閒來無事,索性便親自保養著七星龍淵劍。

而用鹿皮保養利劍,是一種很奢侈的行為,首先要在劍體之上澆灌防鏽油,然後小心翼翼的用鹿皮慢慢擦拭。

待忙好這一切之後,他便將寶劍交給身旁的朱雀,讓她去一旁完成下一步的動作。

除了擦拭劍體之外,還要盤劍。

所謂盤劍,可以形象的理解為盤串。

首先是要用一張被熱水浸泡的棉巾,用平整的一面在刃面上用力來回盤擦使其微微發熱,之後還有各種步驟。

總之是比較繁瑣。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嬴淵對於龍淵劍的愛惜程度,要遠遠超過方天游龍戟。

前者與後者雖然都是屬於殺伐之器,但是也有點不太相同,他不經常用龍淵劍對敵。

但游龍戟不一樣,對於那杆大戟來說,最好的保養方式,就是用鮮血灌溉。

所以倒是完全沒有必要,像愛惜龍淵劍一樣愛惜游龍戟。

“不知你今日來找本侯,所謂何事?”

嬴淵親自為李斯盞茶倒水。

後者受寵若驚,抱拳道:“侯爺折煞卑職了,聽說侯爺遭遇刺殺,不知可有讓那賊人傷到自己?”

嬴淵笑了笑,毫不在意道:“像我這種人,一年下來,遭遇刺殺的次數,起碼不下百次,各種手段都有,像是在飯菜裡下毒,假扮貼身侍從刺殺,但是大多數還沒開始行動,就已經註定失敗了。所以,一次小小的刺殺而已,不足道哉。”

聞聲,李斯由衷欽佩,“能讓各國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去殺的人,我想,在秦國,除了大王之外,就只有侯爺了。”

“你可不像是拍馬屁的人,說說吧,此來到底為何。”

嬴淵開門見山。

他可不信,對方來到這裡,真的就只是想問問,自己有沒有事。

李斯苦笑一聲,“還是瞞不住侯爺,今日卑職去驛站看望郭開,被他糾纏許久,現如今,他是有些不耐煩了。甚至趙國使團中有人還說,如果我們秦國沒有和談的心思,他們就離開咸陽,打算歸國了。”

嬴淵起身,面向那顆大枰,隨手摘了一片葉兒,拋向空中,任由它隨風飄散。秋風正爽,可是無論如何,那片葉兒,始終都無法飛出冠軍侯府,好不容易御風飛到牆頂,卻突然再次折返下來。

見狀,他有感而發,“談不談是我們秦國說了算,他們既然來了咸陽,就不可能任由他們隨意離去,世人都說我秦國為虎狼之邦,那今日,就乾脆讓他們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虎狼。

獵物都鑽進了嘴裡,至於將骨頭吐不吐出來,他們說了可不算。”

嬴淵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李斯也豁然起身,來到他的身後,抱拳笑道:“有了侯爺這句話,在下心裡就穩妥了。”

只要冠軍侯插手此事,那些趙國使團,是不可能離開秦國。

“你儘管放心,有打更人在,他們連驛站都出不去。”嬴淵喃喃一聲。

李斯頷首,“在下此來,其實還有一事要問,不知這前方的戰事,究竟打到什麼程度了?”

嬴淵看到好奇,目視李斯,“你不去問王上,為何要來問我?”

頓時,他愁眉不展道:“若是事事問大王,斯這長史,做得便太不稱職了。”

其實,李斯現在也很為難。

秦王政將談判的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理,而且,還說了,只要戰事一開,就可以與他們進行接觸談判了。

但是,要談到什麼程度,與前方的戰事息息相關。

嬴淵瞬間便明白了這一點,說道:“他們現在對於秦趙之間的戰事全然不清楚,你可以自行決斷,你說前方的戰事到了什麼程度,那便是到了什麼程度。”

聞聲,李斯豁然開朗,“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嬴淵淡淡點頭,意味深長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大爭之世,各國伐交頻頻,唯有真正的霸主與強者,說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