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老闆劉五拿著個木棍使勁敲打兩下老牛屁股,喊了聲:“駕!”

老黃牛伸長脖子,“哞哞”叫了兩聲,伸腰晃動尾巴,邁開粗壯的蹄子,拽著一車人就往前走去。

邊走邊啪啪啪拉了一路的牛糞花。

頓時車上人都捂著鼻子嘴巴不說話了。

解丫挑眉,這可挺好,省著沒事說閒話,再打起來。

“停車,等等我!”

伴隨著婦人的喊叫聲,車上人都轉頭看了過去。

“大姑,大姐,你們也來趕集了?什麼時候回去的?”

解丫見是原主大姑解華芬,拉著大姐張豔玲,氣喘吁吁的奔著牛車奔了過來。

劉五叫住老牛,轉身看了過來。

“嗯,我第二天就回家了。”

解華芬看著車上的人,氣喘吁吁的說道。

大女兒張豔玲頭上包著一塊粗布,瘦的皮包骨頭,瞪眼看向解丫一家。

前兩天聽娘回家說是大伯一家都變好了,這還真不可思議的。

“大姐快坐這。”

解華翔聽女兒這樣喊人,也仔細想想,應該是上次去爹孃家的大姐解華芬,忙招呼著起身讓座。

許美麗見狀也喊了聲“大姐,快領著孩子上車,坐我身邊來。”

解華芬感覺到一家子的熱情,心裡一暖,頓時感嘆,還是自己親弟弟一家好,車上其他人連個聲都不沒有,真看出遠近了。

“好好,嫂子你也來趕集了?希元腿腳能行嗎?”

解華芬拉著大女兒擠到許美麗身邊,旁邊的幾個婦人就有些不高興了。

“坐不下了擠什麼擠?”

雖然是本村的姑娘嫁出去的,但是,是個帶著兩個女兒,死了男人的寡婦,自然的都排斥解家大丫頭,就好像黴運要上身一樣,都往一邊靠去。

頓時解華芬不敢說話了,摟著已經瘦的皮包骨的張豔玲低頭不語。

解丫見狀,忙說道:“都擠擠,馬上要到家了。”

許美麗見狀,翻了兩下眼睛:“有什麼?都沒錢勾當,嫌擠別坐車,有能耐自己買個車,隨便坐。”

這就有些不中聽了,旁邊的婦人瞪眼剛要說話,許美麗瞪眼看了過去,那婦人將話嚥了下去。

這一家子混賬,誰敢惹?下回看見這解家人坐車,高低不坐車。

車上恢復了平靜。

“大姑,我小妹豔鳳呢?”

“嗨,還在你奶家,上次說啥也不跟著我回家。”

“啊,我這兩天忙的也沒去奶奶家。”

“我看你給二紅的眼睛治的還挺好的,我合計著你大姐這病你能不能給看看,哎,愁死我了。”

旁邊坐著的張豔玲忙不好意的低頭不語,但是解丫看見那深陷的眼窩裡淚光盈盈的。

“好,大姑,大姐,一會直接去我家,我好好給大姐看看。”

聽解丫這樣說,剛剛還嫌棄的要命的幾個婦人,都轉身看了過來。

這說的是解丫嗎?不對啊,咋能說會看病就會看病了?是不是中邪了,或者身上有了不乾淨的東西,什麼大神大仙之類的。

幾個人又都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那陳皮子婆娘可不也是嗎?那陳皮子賭輸了,老婆子生氣,就哭著睡著了,醒來就魔魔怔怔的,說是都能上悶杆子,上躥下跳的,可邪乎了,還說能給小孩看癔症,一看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