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濤立馬否認了這個提議:“去磚窯不妥,他們畢竟有二百多人,而且多少有點武功,若是突然暴動起來,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咱們的兵力還得壓制飛字營,總不能當監工吧?”

曲老大想想也是,苦笑道:“那該怎麼辦?總不能放掉吧?”

高潛仔細思考了一番,提議道:“要不這樣吧,全部送到乾州城,讓聶總管處理。”

這個提議不好不壞。

好的方面是,可以輕鬆甩掉這二百多俘虜。

壞的方面是,給聶青雲添了麻煩,因為懷離城現在已經是軍事性縣城,按照規矩,俘虜的事情要自行處理,除非俘虜的身份特別重要,才需要往上移交。

“好吧!”

聶文濤微微點頭,對他來說,眼下確實沒有其他好辦法,只能給聶青雲添麻煩。

晚上好好吃了一頓,軍民同樂。

吃完之後,杜雍邀請一些人去了家裡,喝酒開賭。

主要是玩骰子和牌九,因為聶文濤也在,不好賭太大,每把最多就幾兩的賭注,勝在熱鬧。

杜雍作為主人,只是象徵性地玩了幾把而已,然後帶著菱菱和清瑤給準備吃食和飲品,讓眾人玩的更加開心。

忙完之後,杜雍拿了一杯熱茶,就站在旁邊觀看。

菱菱和清瑤坐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吃零食。

吃了一陣子之後,菱菱停下來,撐著下巴看著賭桌上發呆。

杜雍見狀,便走過去,輕笑道:“菱菱,你也想玩嗎?”

菱菱嘻嘻笑道:“我在看銀子拋來飛拋的,場面挺大,也挺有趣。”

杜雍呵呵笑道:“賭錢就是這樣,賭場裡的場面更大,不僅押銀子,還押黃金和珠寶,有時候甚至還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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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人?”

清瑤聞言,心裡非常好奇:“公子,押人是什麼意思?”

杜雍解釋:“有些賭徒輸急了眼,沒有銀子再押,就把自己押出去,輸了任憑贏家處置,也有人押老婆和孩子的。”

菱菱大訝道:“賭徒那麼瘋狂嗎?”

杜雍輕嘆道:“賭博這種事情吧,很容易令人沉迷,失去理智後,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騙親朋好友的錢是尋常事,甚至偷父母的棺材本,怎麼勸都勸不住,最終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清瑤問道:“公子,對於那種賭徒,賭場也讓進?”

杜雍啞然失笑:“賭場最歡迎失去理智的賭徒,他們甚至還放高利貸,賭徒還不起的話,賭場就會逼他們去偷去搶,甚至去殺人。我沒見識過,這些都是楊大哥跟我說的。”

菱菱有些氣憤:“公子,賭場如此可惡,那官府不管嗎?”

杜雍輕嘆道:“賭場和青樓都是灰色地帶,官府管不了那麼多的。”

菱菱聞言皺著眉頭,咕噥道:“不能徹底禁止嗎?”

杜雍笑道:“菱小姐,你不要天真好不好,賭場和青樓禁的了嗎?就算官府明令禁止,黑賭坊和黑窯子也會快速發展起來。”

菱菱沉默,好半晌才低語道:“公子,你以後還是別賭場吧,免得沉迷其中。”

杜雍攤攤手:“我要賭也是和朋友賭一賭,小賭怡情,沉迷其中是不可能的。”

頓了頓,淡淡道:“在這個世界上,能令我徹底沉迷的事物,至今都還沒有。”

菱菱和清瑤覺得杜雍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說不清道明的滄桑感,好像一個早就看破了世情的得道高僧。

杜雍繼續:“我只想好好活著,感受自己的存在,並努力探索這個世界的美好。”

菱菱站起來,盯著杜雍的眼睛:“公子,你幹嘛突然這麼高深莫測?都聽不懂的。”

“我自己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