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心中則在想,這虎大爺或許真的是個絕頂高手,否則以他八十多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有五十來歲的面相,而且舉手投足間高手風範十足,讓人不敢造次。

“杜雍小兄弟,楊進小兄弟,對吧?”

虎大爺又拉了一條凳子坐在杜雍和楊進的斜對面,很隨意地問話。

杜雍努力收懾心神,好奇地問道:“虎大爺,咱們是初次見面,您剛才也沒聽澤叔介紹,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兩個的身份的?難道張義曾今向您老描述過我們的長相?”

虎大爺搖搖頭,咧嘴一笑:“因為那晚坡地的大戰,小老兒就在旁邊看著。你們兩個小子確實都很不錯,義無反顧的衝入敵陣中,若非你們打亂了那幫狂徒的節奏,結果還不好說呢。”

杜雍和楊進心中大震,虎大爺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也不知道他當時躲在哪個角落觀看,連屈亦雄都沒發現。

楊進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江湖有虎大爺這麼一號人物,恭維道:“虎大爺,您果然是高手,晚輩佩服之至!”

虎大爺謙虛地擺擺手,並沒有出言否認。

杜雍肯定其高手的身份,輕嘆道:“虎大爺,您為何如此錯愛?”

虎大爺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雍感慨道:“連澤叔都看不出您到底會不會武功,但您卻毫不猶豫地告訴了我們,這不是錯愛是什麼?”

虎大爺搖搖頭,沒有順著話題說下去,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魏山是你們抓的?”

杜雍和楊進立馬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差點要喘不過氣來,虎大爺並沒有發散真氣,但他的氣場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兩人還生出一種感覺,那就是虎大爺對他們兩個的平州之行了如指掌。

“是!”

杜雍點點頭,臉上毫無懼色,沉聲道:“就是我躲在草叢裡偷襲他,導致他被活擒。就算我沒有大理寺這身皮,碰到他的時候依然會搞他,因為他不是好人。”

虎大爺淡淡道:“你抓他之前,有他做壞人的證據嗎?”

“有!”

杜雍很肯定,解釋道:“京城城南,他有一所房子,有不少匪徒在他的房子裡搞集會,他身為房子的主人,按規矩就是嫌疑人,抓他問話是必須的。”

虎大爺呵呵笑道:“既然他是壞人,那你為何還和他做交易?”

杜雍繼續解釋:“因為他提出來,只要和我做交易,他才會交代全部的問題,這件事情得到了屈少卿的允許。只是幫他送金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何況我還能得五成呢。”

楊進將麻袋放在中間,開啟之後,回到凳子做好。

看著黃橙橙的金錠子,虎大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淡淡道:“你就不關心金子的來歷?”

這個問題楊進之前也問過,杜雍仍然是那個回答:“已經從地裡挖出來,還能怎麼辦?大不了我以後捐點出去,支援朝廷打仗或者剿匪,再或者像壯雨湖那樣補償漁農。”

虎大爺笑了笑,沒再糾集魏山的事情。

杜雍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才雖然說的大義凜然,但其實非常緊張。

看虎大爺的模樣,應該不知道杜雍和魏山真正的交易,杜雍並不準備主動交代,但若是虎大爺問及的話,那隻能如實交代,因為沒法撒謊。

虎大爺站起來,將黃金麻袋提起來掂了掂重量,隨口問話:“若非事有湊巧,你們兩個是不是不會來張家莊?”

楊進回道:“會來的,因為張義遲遲未歸的話,我們肯定會來平州尋他。”

終於說起了另一個正題,杜雍趁機問道:“虎大爺,張義他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虎大爺重新坐下來,回憶了半晌,大嘆道:“說起來,此事還得怪我大意。”

杜雍和楊進沒有插嘴,默默等候下文。

虎大爺淡淡道:“我記得張義回來之後,我還特意找他談過話,問他在京城過的怎麼樣,他說杜公子很好,楊大哥也很好,都沒有把他當下人,工錢很豐厚,也沒有多少活計,諸如此類。但是他的情緒卻很低落,我就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說沒事,我當時沒太在意,以為他是累的。”

頓了頓,大嘆道:“哪知道第三天晚上就出了大事,他們一家五口都死在了山上,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莊子裡的人猜測,張義應該是在僱主家偷了什麼寶貝,也或許是犯了什麼忌諱,所以才會被殺掉全家。所有人都義憤填膺,大罵城裡的都不是好人,就算張義犯了錯,也不該殺人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