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宗隆挑挑眉:“所以說,不是人手不足,而是不團結?”

杜雍點點頭,擺出一副很遺憾的模樣。

杜宗隆嘆道:“這種合作辦差確實很麻煩,別說你們這些小輩難以拎清,就算是我這種老油條也很難理順。”

杜宗承微微點頭:“二弟說的是。小謀啊,現在這案子只剩你,你得給點耐心。”

杜謀恭敬道:“是,大伯。剛才雍哥也這麼說,讓我先仔細查閱報告,再和大理寺風組第二小隊好好溝通。”

杜宗承讚許:“小雍做的不錯。”

杜雍謙虛:“這是我應該做的,其實也不算什麼,正常的提醒而已。”

頓了頓,長嘆道:“抓到那個登樓境高手之後,我們都很興奮,包括王大人在內,哪知道那廝竟然被滅口。若是他還活著,應該會順利一點。”

杜謀奇道:“只是順利一點嗎?要我看,可以一網打盡。”

杜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杜宗燁首次發言,沉聲道:“小雍,你能確定是滅口嗎?”

杜雍苦笑:“我哪能確定,我都沒搞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王大人確定如此,所以他直接把相關人等都抓了起來。現在也不知道審的怎麼樣。”

杜謀舉手:“我們小隊盤問了那支巡衛隊,沒有結果。關押再審。”

杜雍嘀咕:“盤問我們風組第七小隊和那支巡衛隊不是王大人要求的,而是衛尉寺提的,根本就是無妄之災嘛。”

杜謀訕訕道:“雍哥,我又做不了主。”

“沒怪你。”

杜雍擺手,長嘆道:“只是有些心灰意冷而已。”

杜宗隆呵呵笑道:“小雍,只是接受盤問而已,算是正常流程。受點小委屈沒什麼,幹嘛說的心灰意冷那麼嚴重?”

杜雍搖了搖頭:“受點委屈沒關係,但是……”

說到這裡,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罵:“都是裴惑和裴銘在瞎鬥,把事情越搞越複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杜雍如此大膽。

杜宗承皺著眉頭訓斥:“小雍,注意你的言辭,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

杜雍毫無懼色:“我哪有亂說?裴銘和裴惑斗的厲害,明眼人誰不知道?事實上,他們的鬥爭早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我們抓了大鱷魚之後,裴銘找上門來,問我抓鱷魚的方法,還安排何木野進鱷魚案,生怕功勞全部被裴惑搶走。

然後我們接手失蹤案,撞運氣查到了幾條線索,裴銘馬上讓胡禾豐來搶,結果胡禾豐那個傻鳥和我們鬧了衝突,裴銘又出面說和,讓我們通力合作。我們風組第七小隊沒有任何埋怨,甘於打下手,還把烏木棍的線索奉上,裴惑非常興奮,又把調查忽雲寺的差事搶過去。哪知道胡禾豐在忽雲寺鬧出了事情,被王大人冷凍。事後裴惑找我,也是問忽雲寺的事,這不擺明在和裴銘較勁嗎?

還有陶家畫舫阻礙公事,雖然不算小事,但城中的風言風語未免也傳的太誇張了吧?說書先生各種誇大其詞,說的陶家好像要造反一樣,還暗示裴惑是個貪財的小人。若說裴銘沒有推波助瀾,我第一個不信。

那個登樓境高手被滅口之後,裴惑得以插手失蹤案,他讓莫隊長審問我們風組第七小隊,態度極其惡劣,還誘導我說胡禾豐的不是,擺明是衝著裴銘去的,我沒上當,他就發飆。我不怪他,因為他是奉裴惑的命令,我只是被殃及。

莫隊長被停職反省之後,失蹤案的主動權就落到了裴銘手中,結果馬上就起了大理寺和衛尉寺不合作的么蛾子。雖然兩個衙門合作辦差很難,但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其中肯定也有裴惑和裴銘較勁的原因在內。”

這一大通說下來,眾人都沒法反駁,杜宗承也不好繼續教訓杜雍。

杜雍冷哼:“他們兩兄弟斗的是挺爽,我莫名其妙成了炮灰,他大爺的。”

杜宗承咳嗽了兩聲,壓壓手:“好了好了,知道你受了委屈。”

杜雍吐出一口氣:“大伯,您是知道我的,雖然沒什麼上進心,但是心腸不壞。我本來還挺可憐城東和城南那些失去親人的老百姓,還有那些乞丐,所以想努力查明真相。可是他們姓裴的非但不在乎老百姓,還要搗亂,我姓杜的還在乎那麼多幹什麼?這鬼案子誰樂意查誰查,我是沒興趣,受了內傷正好,我連治都不想治……”

杜宗承見杜雍好像氣昏了頭,只能哄著:“明白,都明白。但這些話只能在家裡說說,在外頭千萬不能亂說。”

杜雍恢復冷靜:“大伯,我省得。本來也不想說的,但實在看不下去。”

杜宗承又囑咐其他人:“你們都給我聽好,小雍剛才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許傳出去。”

眾人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