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曬下的星光,迎著微涼的晚風,手牽著手往回走。

岳母這裡需要時刻有人在跟前照顧,小兩口哪裡也去不了,最多打車到附近大超市採購一番;電影不敢看,時間太長不允許,心裡放心不下亦無心觀瞻;

敬堯想伸手幫忙,發現給岳母餵飯喂不好,散落床沿四處,衛生髒話等活,妻子不讓幹,一時間不知道該乾點啥。

只有夜深人靜,倦鳥歸巢之後,雪兒才得以有暇,回到丈夫酒店房間放鬆片刻,丈夫則溫柔按摩著自己灌鉛的雙腿和浮腫的雙腳,直到妻子笑著入睡。

假期餘額提示不足之時,誰也未曾開口提別離的默契,總有一人來打破,縱有萬般不捨。

給雪兒買的國產愛車,停在那裡數月,浮塵幾許;駐足停留,車窗上親手寫下的“雪”字;

模糊了,再寫,寫了又模糊。

佳人歸期如夢。

“車子還在等女主人回去呢,你不在家,我從來沒有開過,偶爾坐上去打著火,聽聽歌,想著你。”

“那你把它開過來接我吧。”

“可以啊,讓它自動導航送我過去,代駕太貴,請不起喲。”

“切,別以為我不知道,又想跟你的哪個女生熱聊了吧。”

思維線路跳躍的厲害,跟不上節奏,敬堯只得投降。玩笑幾句後,說明天就要回去,一堆事情等著處理,只有一個月就要上會了。

妻子默默整理著丈夫行裝,張羅著帶這個帶那個。岳母留別前,從一個古樸的盒子裡,開啟包裹好幾層鑲黃絲布,取出一個帶有紋路的手鍊,送給敬堯。

嘴裡說的啊哦咿唔,聽不懂說什麼,面帶肅容。妻子替母親解釋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在家裡窮,沒什麼東西相贈,好生保管。

“這麼貴重的禮物,這......”敬堯欲推辭。

“拿著吧”親手給丈夫戴上,大小松緊正合適,觸感冰涼,似有提神之效。

您們不知道雪兒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賜嗎,她比什麼都貴重。不過父母之命難違,見一面太難,權當睹物思人之用吧。

期間敬堯抽空陪著妻子去醫院做了一次產檢,結果要好幾天才出來,敬堯本人去拿已然不可能,只得留下兩人電話。囑咐雪兒哪天不忙了,再去取。

揮別北方的雲彩,將妻子美麗嬌容深刻在心裡,在秒針滴答的催促聲中,轉身離開。

回到公司處理堆積的物事,暫且將離情別緒隱藏。

幾天後接到一個陌生來電,敬堯不得不去安靜的會議室接聽。

產檢的結果出來了“請問是雪兒家屬嗎,我是劉醫生,我們上次見過”

“喔,您好您好,劉醫生,有點事沒能趕過去取報告,還要麻煩您親自打電話。”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您是雪兒丈夫趙敬堯吧,需要確認一下身份。”

“我是,上次您本子上的電話是我手寫的,還寫錯了一個數字6。”

“哦,我想起來了。”

“結果出來了嗎?劉醫生。”敬堯聽著醫生口氣,有點不放心

“報告原件你妻子還沒有來取走,這樣我先跟你溝通一下,情況有點不樂觀,你要有心裡準備啊。”電話那頭的字句,像一塊重石,壓了下來。

“怎,怎麼了,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