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小,只有不到20平。但燈光給得很足。三張床並排安放,只有一張床上覆蓋著白單。

昊天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很深的嵌入肉裡,血慢慢的滲出來都一無所知。

小姨夫上前,昊天伸出手擋了一下。

小姨夫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他身後。

昊天慢慢走過去,用手揭開的同時,他攀著床沿緩緩跪下來,低著頭。

沒有嗚咽,沒有說話。

他就那樣長跪不起。

……

從房間走出來,昊天除了面無血色之外,都一切正常。他很平靜的詢問了一下目前需要做的後續事情。

昊天的親生父親,那位藍總早在十年前就挈妻攜女到加拿大定居了。期間回國兩次,找過昊天母子,但昊天媽媽一直處於不能諒解的狀態而拒絕任何形式聯絡。

昊天打電話通知了昊叔,他的現任父親。

他媽媽帶著昊天在這個家庭裡生活了19年,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完全徹底融入。當初昊天媽媽處於切齒拊心的極端情緒中,選擇了這位本就有一對兒女的昊叔。雖談不上情意濃濃,但也算得上相敬如賓吧。

晚上,小姨夫和昊天跟著那兩名警察走進房間。小姨夫讓小姨在門外等,她的情緒一直處於不穩定狀態。

那時,昊天才知道他媽媽的意外是怎麼發生的。

“昊先生,對不起,首先我們先向逝者表示哀悼,這個事情是誰也不願看到的。”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警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那名行兇者我們已經控制,請放心。”

到目前為止,昊天都不敢詢問他媽媽為什麼就這麼離開他了。

他除了對媽媽已離開他的認知外,其他的都還沒來得及思考。即使看到警察,他也沒有徹底有所回悟。

“但有件事我們有義務來告知逝者家屬,行兇者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我們目前得到的結果是他在行兇期間是處於犯病狀態。”警察繼續說道。

“什麼意思?”小姨夫瞪大了眼睛盯著警察。

“我們能理解家屬的憤怒。但我們目前還在進一步確認行兇者在行兇期間是否處於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的狀態下實施的犯罪。”警察停頓了一下,耐性的解釋。“請耐心等候。”

“精神病就可以隨意行兇了?他的監護人呢?明知道他有精神病還放出來?放出來殺了人,一句是精神病就可以完全開脫推卸責任了?那我們正常人的安全哪來的保障?走在路上,我們隨時都會被攻擊,連怎麼死的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死了?是這麼理解嗎?”小姨夫情緒激動到全身抽搐。

“陳先生,請冷靜些。我們也不想。”警察很為難的看了看昊天。

昊天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裡,他基本上已經瞭解事件的真相了。

他根本就不想冒火,沒有火可以冒出來。

他的認知一直都是:他的媽媽離開他了。永遠的離開他了。

這次談話非常不順利,當小姨夫怒氣衝衝走出房間時,昊天竟然對著警察笑了一下,即使那個笑讓人看了難過得想哭。

編外語:

媽媽正在天國排隊

她趴在雲端

遙望著你

你的思念

你的不捨

她都感同身受

請萬萬記得

你們,從不曾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