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歲宵“宣誓主權”的發言著實是把顧言北震撼到了,她心裡湧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可以確定的是,這絕不是抗拒,因為聽到韓歲宵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喜歡的人也很喜歡她,真是太好了。

但她有點心口不一,故意傲嬌道,“那我要是將來喜歡上別的人怎麼辦。”

韓歲宵聞言咬牙“那就把你的腿打斷,讓你永遠只能留在我身邊。”

話是這麼說,他認真想著,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應該會放手吧。

他嘗過沒有自由的滋味,不想把心愛的人變成金絲籠裡的鳥兒。

飛吧,飛吧,他心愛的人應該是鷹,恣意地在一方天地翱翔。

顧言北啊了一聲,應道,“這麼狠啊?”

“是啊,所以你就別想著走了,這輩子,就栽在我身上吧。”韓歲宵眸光幽深,語氣似認真似戲謔,讓人分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顧言北再也繃不住了,輕笑一聲,“早就栽一輩子了,倒是你,不準喜歡上別的人,違背承諾就是小狗!”

“好好好。”韓歲宵心情愉悅,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等會打算幹什麼呢?”

這個問題倒是提醒顧言北了,待會她約了和沈梔去書店買書,這會該準備一下出門了。

韓歲宵那邊還要整理下新房間,於是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宋客枝的骨折到現在還沒好,顧言北買完書以後決定充分發揮人道主義精神和為兄弟兩肋插刀精神,去醫院看望他。

帶上爺爺說泡來可以治腿的藥粉,來到醫院裡,護士姐姐剛好在幫宋客枝拆石膏,告訴她大概三天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出院了以後只要不要馬上進行劇烈運動,應該就不會落下病根。

顧言北在他床邊坐了一會,屁股剛著床就聽到宋客枝欠揍地說道,“小女生坐一個大男人的床,害不害臊啊你。”

……顧言北沉默著看向四周,發現房間裡唯一能坐的椅子上已經被擺滿了東西,艱難地在腦海裡篩出文明和諧的詞彙,“那你要我一直站著?”

“嗐,算了。身邊有人一直站著是死人才會有的待遇。”宋客枝聳了聳肩,“我可不想當死人。”

“呸呸呸。”顧言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別再說話,“說這麼晦氣幹嘛?!”

宋客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漫不經心的眼神正好和顧言北那雙晶瑩的眸子撞上,他抿了抿唇,慢條斯理道,“嚯,我怎麼看不出,北哥還是個迷信的人呢?”

顧言北叉腰,“這哪是迷不迷信的問題啊,你瞧瞧你自己說的什麼話?還有理了是吧?”

生了病還把死不死什麼的掛嘴邊,多不好。

“好好好,不說了。”宋客枝甘拜下風,選擇換了個話題聊,“以後有時間了還來不來樂隊。”

顧言北自從上了高中以後,來樂隊演出的時間就變得很少,再加上老許他們幾個簽約了公司,到時候各忙各的,很少有時間聚一聚了。

好像,很閒的就只有他一個。

宋客枝昨晚躺在病床了想了一會,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唯獨他一個被落下了,真不甘心。

顧言北訥訥開口,“有時間的話就去,現在學習挺忙的吧,老許和其他兩個人也要忙事業了,我說,你不打算也為了高考奮鬥一把麼?”

宋客枝單手撐住下巴,沉思了片刻,最後空洞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那是一種對未來沒有任何規劃,充滿了迷茫的眼神。

良久,他開口,“我不知道有什麼可設定的目標,畢竟家裡的財產夠我玩樂一輩子了。”

顧言北覺得諷刺,厭惡家中銅臭味的大少爺其實一直用著家中累積的金錢生活。

但她無權去管別人的家事,只能想辦法勸勸這個好友,“想想你喜歡的事?你不覺得一直以來的人生過得太空洞了嗎?”

宋客枝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其實,顧言北說的這些不無道理。只是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無論因為什麼原因,他都把自己荒廢下來太久了。

他究竟未來想幹什麼呢?難道依然像現在這樣當個紈絝少爺?那樣的人生未免太沒有意義了。

“你說得對。”宋客枝這一次開口,語氣依舊輕鬆散漫,卻帶了幾分意識到責任的沉重,“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

韓歲宵自從從家裡搬出來以後,發現自己獨立的生活和以往並沒有什麼區別。

依然是自己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間,上一次徵文比賽二等獎獲得的獎金還剩一些,加上之前大大小小的競賽攢下來的錢,經濟來源對他來說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