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衙役伸手掏出一本冊子,對著顧謹言看了幾眼,隨即大聲道:“顧謹言是吧?你被城守府徵召了,明日起將出城,協助城外御妖軍,上山緝妖。”

“什麼?”

顧謹言揉了揉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協助緝妖?”

“不錯!”

為首衙役大聲道:“為保證城外商旅、村鎮安全,城君大人已經下令,北海文院聯合御妖軍,進山滅妖,只是他們隨身攜帶的乾糧已經耗盡,需要新徵收一批勞役運糧進山,為大軍補給,你被徵召了,明日卯時之前,攜帶此文書去城外軍營報道。”

說完,便遞過來一張蓋有城主府大印的硃紅文書。

顧謹言一臉懵逼,萬萬沒有想到,之前覺得妖族攻城,是城主府和御妖軍需要擔心的事,結果竟然還能跟自己扯上關係。

他看了看那文書,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不解地問道:“衙役大人,你看看我家,就我一個男丁,正常徵丁,至少是二抽一,或者三抽一吧,像我家這種情況,怎麼可能輪得到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為首衙役看了看文書,又看了看顧謹言,冷笑一聲道:“沒有錯,就是你。這次妖襲特別嚴重,為保障城外商旅安全,清查城外妖氛,城君大人特別吩咐,今年徵役範圍擴大到兩口之家,我們查過戶冊,你家共有男丁兩口,成男顧徵北,青年顧謹言,你父親不在,便輪到你服役了。”

顧謹言:“哎哎等等等等,我記得我父親大人失蹤已經五年,按照大儒官律,失蹤三年,即可判定死亡,一個死人你們還算一口?有沒有搞錯?”

“嘿嘿……”

為首衙役冷笑地看著他:“有問題那又如何?你一個沒有文氣的小子,還想抗命不成?不管你父親失蹤已經幾年,沒有報備,便不算死亡,你家就依然是兩口之家,按城君大人的命令,徵役便不算違規。”

“別抗命了,這次徵役,不過是替御妖軍運送點糧草,不算辛苦,接令吧!”

說完,手中棍子一提,顯然是顧謹言再敢多嘴,就直接棍棒伺候了。

顧謹言:“這……”

他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兩名膀大腰粗的衙役身上掃過一眼,腦海在當場反抗與暫且忍氣吞聲之中選擇了後者,不得不滿臉不甘的接下文書,道:“是,我明日卯時,一定按時到軍營報道。”

為首衙役滿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別想著躲避或逃跑,明日卯時,接到此文書的人如果沒有到營應卯,便算逃役,逃役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顧謹言問道:“什麼後果?”

為首衙役冷笑一聲道:“輕則抄家為奴,重則……嚴明軍法,斬首棄市!”

“嘶!”

顧謹言臉龐微變,那為首衙役看到他害怕的神色,哈哈一笑,警告完畢,便帶著人,按照文書,繼續去敲響下一家的門。

而不到片刻間,隔壁房間那裡就傳來了痛苦和哭泣的聲音。

顯然,這些北海城普通民眾,誰也沒有料到,有朝一日他們需要承擔輔助緝妖的重任,對於御妖軍而言,面對妖獸,尚且艱難,動轍有生死之憂,就更不要說他們這些普通民眾了。

要知道,朝延雖徵勞役,人人躲不掉服役之苦,但服役也是分等級的。

普通勞役就是替朝廷修個橋,鋪個路,雖然辛苦,但沒有性命之憂。

而這種不同,進山緝妖,一個不慎,遇上妖類,御妖軍或許還能存活,他們這些普通勞夫,哪有可能活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