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敖仙法耗盡,又以龍魄為祭啟用禁術,此刻虛弱得不得了,隨便一個凡人過來,都可以對付他。

不過,他依舊死死抱著江陵不放。地下、倆人身上都是血,也不知誰的。江陵即將生產,小聲呻、吟,額間密密麻麻全是汗。

下人們見此,也不敢輕舉妄動,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最後,還是冬梅認出了藍敖,記得他是夫人的同鄉,聽聞對她有救命之恩。於是,奓著膽子,拉扯著秋菊上前道:“藍公子,地上太涼,請把夫人放到床、上!讓我們幫她梳洗一番,喂些吃的,她才有力氣生小公子。”

“對,地上涼!”藍敖這才晃過神來,“生孩子……”跌跌撞撞將江陵放到床、上,動作很小心,好似她是枚易碎的雞蛋。

江陵已經意識模糊,藍敖雙手緊緊包住她一隻手,道:“嬌嬌,你聽我說!你要堅強點,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知道怎麼帶你出去了,到時候,我給你做好吃的,冰糖葫蘆、七彩琬琰、碧橘白棗……”

藍敖這麼絮絮叨叨說著,下人們只覺得他是受了刺激,魔怔了。不過,他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位藍公子和夫人有私情!而且還被老爺撞破了。

好在,此刻鄔氏和高爾晴趕了過來,後頭跟著白蓮花和紅袖。

鄔氏和白蓮花一進屋,倆人頓時大吃一驚,白蓮花更是大喊出聲:“藍輕舟,你怎麼在這?這是我嫂嫂的屋子。”

高爾晴也覺得意外,連同紅袖都覺匪夷所思,不過倆人畢竟都是見過世面的。縱然覺得情況不對,見白千里的臉白得像鬼一樣,就不敢說第二句。

鄔氏先慌了,問白千里:“千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陵要生了,你幫著看顧。”白千里的聲音,像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似的。

“誒,那藍輕舟是怎麼回事?”鄔氏再問。

“爾晴,你進宮請太醫,還有接生嬤嬤。”白千里不答,轉對高爾晴,“還有,張嬤嬤去把之前給夫人看過診的大夫,速速請來。”

“是,我這就去。”高爾晴立馬應下,張嬤嬤也跟著說“是”,一行就要往外走。紅袖想跟著,高爾晴卻給她使眼色道:“紅袖,你且留下,這裡還需要幫手。”

“是。”紅袖瞬間會意。

高爾晴和張嬤嬤匆匆往外走了一程,眼見要上馬車,高爾晴突然說道:“嬤嬤,我們的機會來了。”張嬤嬤不明就裡,高爾晴當即俯身耳語。

張嬤嬤聽後,臉色一變,不過嘴上還是應道:“是,郡主。”高爾晴詭秘一笑。

兩隊人馬分開前,張嬤嬤同菘兒說了句:“姑娘警醒點,要變天了。”

菘兒雲裡霧裡,可待她再追問,張嬤嬤卻再也不說話,往主街請大夫去了。

過了不多會,張嬤嬤帶著位中年大夫,先行回來了。帶回的大夫卻不是此前那位老大夫,說是他的長子,老大夫出診去了。

白府偏院人進人出,下人們燒水、端盆、熬藥,忙忙碌碌,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白千里和藍敖倆人都在耳房焦急等著,白家人也都在。

不過任誰也都不說話,江陵微弱的呻、吟反倒顯得格外清晰、刺耳。搞得藍敖心中沒由來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