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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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僚,還是摯友。”白千里這話說得很真誠。其實,田玄早就想去白府探望,他卻一直沒敢上門,一則因為白府中事情起起落落,白千里好容易回來,定要和家人敘話,不便打攪。二則他在翰林院聽聞白千里即將升官,總覺著此時上門有些巴結的意味。
思來想去也就不去了,反正想著上朝之時總能見到。他甚至還擔心,自己一個芝麻小官,還配不配跟他一個三品大員同乘?心中也是頗多顧慮。
好在白千里方才一聲摯友,打消了他的顧慮。一路上,白千里將此行滇地發生之事,大致和田玄說了一遍,除了事關江陵和藍輕舟部分,基本上都告訴他了。
在白千里眼中,田玄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相交於微,也不會趨炎附勢。有些事情,自己想不明白,或許田玄能幫他理清思路。
田玄聽完白千里所言,當即就感慨道:“沒想到,白兄此行滇地遭遇瞭如此危險,江嫂嫂在府中也是受苦了,我母親當時在你們府上探望,看著實在可憐,整個人都燒糊塗了,身邊連個親人也沒有,母親眼睛都哭腫了。你們啊!還真是同病相憐,一對苦命鴛鴦,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可不是嘛,我也這麼覺得。”白千里苦澀道。
“這回總算苦盡甘來了,你是不是給嫂嫂請了誥命?”
“是。”
“恭喜白兄得償所願。”
“還是田兄懂我。”鬧成如今這步田地,僅只有田玄一人,為他替江陵請誥命而道喜,連江陵本人都不甚在意。白千里也不知自己為誰辛苦為誰忙。
“說起來,江嫂嫂還真是個情深義重之人,母親說,當時她嘴裡一直不停喊著你的名字,還有他爹,什麼阿黛、藍輕舟……把所有對她好的,都記掛在心上。”
“你說,江陵喊我的名字,還有他爹,阿黛,還喊誰的名字?”白千里問道。
他這麼刻意一問,田玄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忘了白千里十分忌憚這個藍輕舟。說起藍輕舟此人,田玄其實頗為欣賞,雖說他只是一介鄉野村夫,周身的氣度卻完全不像個粗俗之人。
反倒有一種傲然脫俗的感覺,他長相俊美,有些妖冶張揚,談吐不凡。若不是因為他是白千里的朋友,他還想和他交好。
“沒什麼,沒什麼……”田玄尷尬道。但白千里卻已經聽清了,江陵昏迷之時,也記掛著藍輕舟啊!
他們倆如今到底好到什麼地步了?真如他看到的,那麼清白嗎?
有時候,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縱然再深情,也經不起懷疑和情感的出賣。
自從田玄就把話題岔開了,說起白千里走的這段時日,翰林院發生之事。白千里有一搭沒一搭接著話,反正他如今已經去禮部做尚書,翰林院之事與他關係也不大。
田玄見白千里不太感興趣,就想起一樁關於他的“風流韻事”,於是他“不懷好意”問道:“不知白兄可還記得太白樓?”
“記得,怎麼了?”說起入職翰林院首日去太白樓,可是他迄今為止,唯一一次去喝花酒,當時自己急於脫身,後來還傻乎乎帶回一個冰碗給江陵。
如今若是想吃冰碗,白府中自有冰窖,只要叫廚子做便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你還記得那日作陪的紅袖姑娘?”
“紅袖姑娘?”白千里搖搖頭,表示想不起來了。
“就是那位花魁啊!白兄,你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居然連人家是誰都不記得了。”田玄揶揄道。
“……田兄到底想說什麼?”白千里覺得田玄怪怪的。
“聽聞那位花魁,自從見了你一面之後,就對你相思成狂,日漸消瘦。每次翰林院有人過去,就要遣人來問,你來了嗎?後來,她聽說,你曾與江嫂嫂去過一間書肆,並在那裡提過一首詩,就日日去那裡苦守,想要見你。”
“宋編修那個大嘴巴。”白千里不耐煩道了句。
“如今朝中羨慕白兄之人大有人在,說你貌若潘安,美如宋玉,坐擁美人無數。”田玄不嫌事多,一副看好戲的口吻。
“你還漏了看殺衛玠,不知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嗎?”白千里白了田玄一眼,“下車吧,準備入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