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誰都不敢上前一步,連張嬤嬤和菘兒都躲得遠遠的。江陵來到堂屋之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混亂的情形。她見鄔氏在哭,先問:“母親,怎麼哭了?”

一聽江陵的聲音,白千里的怒氣立馬收斂了些許,問她:“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來了?”江陵冷冷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陵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白千里說過話,一時間,他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其實,此番去滇地賑災,白千里還真沒自己所說的那麼堂堂正正,很大部分原因還是為了逃避高爾晴,還有不敢面對江陵,才有了這麼一遭。

“我就是聽聞皇上派老爺去滇地賑災,就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江陵走到鄔氏身邊,安慰道,“母親,別哭了。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不會有事的。”

“江陵,你快勸勸千里,你還懷著身孕呢!他這一去就是數月……”鄔氏邊哭邊說。

“母親,天子金口玉言豈能隨意更改。我們先前在家鄉也遭受過水患,要不是上天庇佑,朝廷救助得力,我們如今也不能在這裡安享富貴、太平。”

這也是江陵第一次對鄔氏說出自己的心裡話。聽言,鄔氏不再言語,只抱著江陵嗚嗚哭。

“江陵,你這麼一說,倒顯得本郡主不念君恩,不知大義了?”高爾晴如今是隻刺蝟,逮住誰都要刺上一刺。

“不,郡主此言差矣,您只是太把老爺放在心上了,畢竟你們新婚燕爾。江陵不過是個鄉野村婦,就事論事罷了。不過,想來郡主也明白,後宮不得干政,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能壞了規矩。”

“好,算你有理!”高爾晴發現江陵原來伶牙俐齒得很,不甘心道,“白千里他把你放心尖尖上,你就捨得?怎麼放心他?”

“捨得又如何?不捨得又能如何?他也不是我一人的夫君,我還能把他綁在我身邊不成。”江陵笑笑。

“算了,本郡主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高爾晴沒好氣道,轉身就要走。

“郡主且慢,這是老爺第一次出門辦差事,您還是幫著打點一番。否則,還是丟鎮國公府的面子。江陵不過是個村婦,又懷有身孕,不懂也幫不上什麼忙。”

高爾晴也不答應她,不過還是聽了江陵所言,帶著張嬤嬤、菘兒幾個心腹,回到主院幫白千里整理行囊去了。

走在路上,高爾晴忍不住問張嬤嬤:“嬤嬤,你看那江陵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怪怪的?”

“老奴覺得她大概是想通了,認清現實,不想爭了。”張嬤嬤斟酌道,方才高爾晴像個炸藥桶似的,嚇得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是嗎?若是如此,倒還是個好訊息。郡馬啊!真真是氣人。”高爾晴屬於那種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郡主,郡馬身在朝堂,志在天下,總不能成日困在內宅?您別忘了,鎮國公府還指望他呢!遠去滇地賑災,看似是樁苦差事,實則皇上會記掛著,太后娘娘也會心疼您的。”

“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幫郡馬好生準備,調派些暗衛他周全。”此刻,高爾晴也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