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里要與江陵成婚,此事人盡皆知。不過婚期竟定在五日後,如此匆忙,眾人始料未及。

白家鄔氏聽白千里的,夫亡從子,何況白千里如今是官身,還做了郡馬。自然是他說什麼,鄔氏怎麼做。反正早娶、晚娶都得娶,她沒啥意見。

江家江秀才,也不知白千里怎麼說服他的,竟然也同意了。

婚事就在白家現居的三進院裡舉辦,房子白千里已經買下來。如今無須隱瞞紫玉郡主,行事也不必顧及。

江家在帝都也不認識什麼人,白千里雖說盛名在外,不過從不與他人交往,加之翰林院尚未入職,故而也沒什麼需要宴請的親朋、同僚。

再有,帝都的官宦人家,誰也不會在這當頭來喝喜酒,要參加也是紫玉郡主的大婚,故而只請了田家。

嫁衣、鴛鴦枕什麼的,好在江陵和阿黛此前做針線活的時候,一點點備下,此番帶到帝都來。

至於其他物件,就直接去店裡採買,田貴本來就是做布料和水粉買賣的,有些東西是現成的。

喜娘和贊者,田玄託了一位帝都相識的同期,讓他幫忙物色,也找到合適的人選。

如此倉促,娶妻如同納妾,也實在是委曲江陵了。

不過,人家江家人不覺得委屈,那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有藍敖一人黑沉著臉,指著狀元郎的鼻子罵:“白千里,你個混蛋!你說在意江陵,就是這樣對她的?連個像樣的婚事都給不了她嗎?”

這次,白千里倒是沒和他爭辯,只道:“往後回了奉節,再補辦一場體面的婚禮,讓鄉親們熱鬧一番。”

“啊呸!這能一樣嗎?”藍敖啐了他一口,“從前覺得你苟,但你對她好倒是真沒說的,有時我都不及。也罷,你給不起她公主的體面,我給。”

藍敖轉身要走,白千里卻把他喊住了:“藍輕舟,謝謝你這段時日,幫我照顧江陵。還有,喝完喜酒後,還請你早日回鄉。”

說著,白千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這點銀子權當盤纏。”

“喲,這當上郡馬了,果然不一樣,出手這麼闊綽。”藍敖用兩根手指夾起銀票,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銀票就飄到了地上,“可惜啊!論本事,我比不過你。不過,比錢多,從前你也沒贏過我。”

說罷,藍敖頭也不回走了。

阿黛也是心疼江陵的,畢竟嫁人是一輩子一次的事,怎麼能如此隨便?反倒是江陵安慰她:“好阿黛,別這樣,若是倆人有情又何必拘於虛禮?”

“話雖如此,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都決定好了。”江陵笑盈盈道,“還有,婚宴過後,你同藍輕舟一起回奉節吧。”

“姑娘要趕我走?”阿黛驚訝道。

“阿黛,”江陵牽過她的一隻手,“以後紫玉郡主進門了,我護不住你。你跟藍輕舟走,他那人嘴硬心軟,一定會替你安排一個好出路的。”

“不,我不走,我死也不離開姑娘。”阿黛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