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玄的口氣聽起來就是:你不配做個大夫,連病都不會看。

區區舉人而已!身為太醫院的內科聖手,蕭太醫哪裡有受過這種氣,當場就要發作。

一旁的高富連忙出來道:“田舉人莫急,蕭......大夫家中三代行醫,是我們帝都有名的內科聖手,絕非庸醫。白解元這病一時半會不明,咱們日後可再請其他大夫來幫著瞧。”

“有勞大夫了,是白某失禮,還望莫怪。”白千里打圓場道,畢竟田玄也是關心則亂。還有,他看這位大夫的氣度,並不像一般大夫,應當醫術不錯。

此前回春堂的大夫也說,只是累著了,看不出啥毛病。那自己這病......白千里心下一沉。

蕭太醫見白千里賠禮,也就不和田玄計較了,提筆寫了幾個調養的方子,讓高富去抓藥、煎藥。

白千里同高富說,回頭找他拿藥錢。高富哼哈應下,心道:誰敢要這銀子,又不是身上皮癢,不想在鎮國公府待下去了。

若是白千里他們見過這方子,定要乍舌:靈芝、鹿茸等大補之藥,可了勁得下,這一副藥拿到外頭藥鋪去抓,少說也要三、五兩銀子。

太醫開藥可無需顧及,天傢什麼都不缺。

就這樣,白千里吃了幾日蕭太醫的藥,身體倒真硬朗起來,心痛之症也漸漸消失了。於是,他便開始日夜苦讀,這樣一來,自己就沒有閒暇去想江陵。

紫玉郡主那廂,聽了高富的回稟,著實擔心白千里的身體。進宮之時,又找了蕭太醫問話,瞭解情況,讓他費心再開些方子,賞賜自然是少不了的。這樣一來,蕭太醫心中也掂量起白千里,不敢不上心。

那日,白千里正與田玄在一起溫書,高富送信來了,白千里先是心頭一喜,以為是江陵的信到了,結果一看信封——竟是家中來信。

有些失落,但更有些奇怪,因為家中這才來信沒幾日,這怎麼又來信了?

白千里疑惑開啟了信,當時臉色聚變,手中的信掉在了地上。

田玄忙問道:“白兄怎麼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白千里沒應他,失魂落魄往外走,“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去......”

高富看著這情形不對,連忙拉扯住白千里,“白解元,這是怎麼了?”

“我要回奉節去,別攔著我!”白千里喊道,身子忍不住顫抖。

田玄也不管失禮了,撿起地上的信一看,也是大驚失色:“什麼?嫂子病重不愈?”

嫂子?高富聽了這詞,有點彆扭。

“是,江陵病了!我要回去!”白千里眼中失了焦距,嘴裡反反覆覆就是這兩句話。

田玄沒法子,只好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死命搖晃他:“兩個多月後就是會試,就算馬不停蹄趕路,這一來一去,時間也遠遠不夠!你還想再等三年嗎?”

“會試?江陵?”白千里滿臉扭曲,表情十分痛苦。

還沒等田玄再次開口,他就轟然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兄!”“白解元!”田玄和高富倆人驚呼,接下來,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奉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