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丞走了,夏爾晴遣走了下人,只留下菘兒一人。

她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嘴中不停唸叨著:“定親了,怎就定親了?先前還以為那絹花是買給他妹妹的,沒曾想,竟有個未婚妻......”

菘兒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勸道:“郡主,您別嚇奴婢!白千里不過是個解元,定不定親,哪裡值得郡主憂心。”

聽言,夏爾晴當即就一個耳光重重扇了過去,咬牙切齒道:“白千里三個字,你也配喊!”

菘兒捂住半邊臉,跪在地上求饒:“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奴婢逾矩了。”

夏爾晴也不去理她,走到一個博古架前,直接將它推倒。架子上擺放著的瓷器,全都摔得粉身碎骨。件件價值不菲,夏爾晴卻渾然不在意。

“郡主息怒,別傷著自己!”菘兒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很快,高爾晴衝到她面前,質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他有未婚妻?”

菘兒想了片刻,咬牙道:“郡主明鑑,奴婢與白解元僅有一面之緣,怎會知道此事。”

不能說!

說出來,她便要承受郡主的盛怒,趕出鎮國公府是小,丟了命是大!

夏爾晴不語,盯著菘兒,好似要看穿她。

“郡主,您出身鎮國公府,是皇上親封的紫玉郡主,又深得太后娘娘喜愛。不就是定親,就算娶親,又何妨?誰還能同您相爭?”

菘兒一席話,點醒夢中人。夏爾晴方才佈滿烏雲的臉,似乎一下子被陽光照亮,一時明朗起來。

“菘兒,你先起來。”

“多謝郡主。”菘兒戰戰兢兢起身。

“看來這奉節村無論如何,都要走一趟。本郡主倒要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村姑?死皮賴臉纏著他不放!”夏爾晴目露兇光。

菘兒怕了,突然有點同情白千里那個未婚妻。

夏爾晴口中那個“死皮賴臉纏著白千里”的江陵,此時,正在家中的院子,同阿黛一起做繡活。

天有些陰沉,藍敖坐在一邊看著,也不說話。

“藍輕舟,你不用幹活嗎?成天看著我們繡花。”江陵嫌棄道。

“不用啊!幹活有什麼重要的。”藍敖滿不在乎道,心中則道: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瞧你說的什麼話,也不怕你爹打你。”

“我爹已經不打我了。”藍敖說的是實話。自從那天他磕了三個響頭,威脅說要出家當和尚,藍里長已經徹底放棄,隨他去了。

“藍輕舟,你說鄉試放榜是什麼時候?從省城到我們奉節,又要走多久?”江陵不經意問道。

“想你未婚夫了?我這種粗人,哪裡知道讀書人之事。”藍敖撇撇嘴。

阿黛擔心看了藍輕舟一眼,發現他面色倒是如常。

“別瞎說!什麼未婚夫!”江陵臉上飛上一抹緋紅。

“江陵,我教你一些咒語怎麼樣?”藍敖答非所問。

“什麼?咒語?藍輕舟你沒發燒吧!”江陵覺得莫名其妙,“你啥時候改行做道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