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敖沉默了許久,望著眼前這個長得和生母一般模樣的女子,他的心就鬆動了,開口道:“姨娘,有個男子無意間傷害了一個女子,害她重傷將死。後來,女子因故記不得這事,男子又因各種因緣際會,喜歡上那女子,想娶她為妻......”

藍敖停住了,不知該怎麼往下說。

“妾聽著呢。”蘇姨娘溫柔道。

藍敖頓了頓,接言道:“如今,男子很害怕,也很痛苦,他怕女子有朝一日想起那日發生之事,會恨他,與他反目成仇。姨娘,你說那個男子該怎麼辦好?”

蘇姨娘聽著這事覺得好生奇怪,這不像是藍輕舟自己的事,但他又問得格外認真。總感覺這日子,他就是為了這事煩惱傷神,不會是話本子看多了吧?

不過,他也不愛看這些啊?

她想了想,便問:“那男子當初因何誤會那個女子?”

“他......他以為她是個女飛賊。”

“......那男子的確是無心之失?”

“是,他以為女飛賊功夫高超,本領高強,結果,她根本不會功夫。如若當初知道女子的身份,男子寧可賠上性命,也不會傷她半分。”

“如此看來,那男子對女子也是用情至深,才會如此痛苦。”蘇姨娘思索了片刻,感嘆道。

“是。”

“既然如此,男子也不必糾結,可向女子坦言。人孰能無過?何況不知者不罪。若是女子能原諒他,便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原諒,便是有緣無份,也不必糾纏。”

“向她坦言?”

“是啊,男子與其苦思不得其解,不如交給女子來決定。”

“姨娘,多謝你。”聽蘇姨娘一席話,藍敖一時豁然開朗起來。

“這有何可謝?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蘇姨娘笑言道,“少爺何苦憂心他人之事,眼下水患已過,此前託了胡媒婆去江家說親之事,她也該操辦起來了。”

“姨娘,說這些幹啥!”藍敖有些不好意思。

“好,妾不說了,可少爺何不抽空去江家走走,探個情況。”蘇姨娘戲謔道。

“不去。”這下藍敖轉過身子去,不再看她。

“好,不去就不去吧。”蘇姨娘知道藍輕舟心病已除,樂呵呵走了。

待蘇姨娘走後不久,藍敖這才轉過身來,整整了衣裳,看看四下無人,直接出門,往村東江家去了。

他走至半道,突然聽見有人高喊了句:“胡媒婆,你這是打哪來?”,遠遠望見一個胖乎乎,頭上簪花的中年婦人往這邊來。喊住她之人,也是個中年大嬸,手邊還挎著個籃子。

胡媒婆應道:“喲,這不是王家大嬸子嗎?我從村東來。”

一聽“村東”二字,藍敖連忙往路邊的樹叢間一躲,想聽聽她們二人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