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敖雖想到:紅豆簪子大約是落在河裡,但那河水湍急,也不知被衝到何處去了。仙法沒恢復前,看來,簪子是一時半會是找不回來了。

他也就歇了心思,眼下,先陪江陵去摘盧橘葉吧。

村西頭的盧橘樹是株老樹,枝葉繁茂。

自然不能勞動準媳婦動手,藍敖三下五去二,就躥到樹上。

江陵指著枝頭厚實的葉片,仰頭喊道:“藍輕舟,左邊,往左邊。”

“好叻,等著。”藍敖伸手去夠,沒有仙法,可真費勁。

之前,他還真沒爬過樹。

“還有,右邊,那葉子大。”江陵又歡快指著右邊的枝椏。

清晨的陽光,透過枝葉的間隙,灑在江陵嬌豔的臉龐,留下點點溫柔的斑駁,看起來動人極了。

藍敖從樹上往下看,看得真切,一時間,看恍了心神。

腳下一個踩空,竟從樹上摔了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江陵“哎呀”大喊一聲,連忙衝了過去,拉扯他起來:“藍輕舟,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啊?”

樹不高,樹下又是泥地,除了屁

股有點疼,還真沒事。

“沒,沒事,”就是藍敖自個覺得沒面子,手忙腳亂要起身。

沒曾想,他這麼猛地一起,又是一個不穩,連帶著拉扯他的江陵,倆人一起摔倒在地。

確切地說,是藍敖摔在地上,江陵摔在他身上。

這會子,倆人疊在一處,姿勢有點不可描述。

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籠了過來,江陵的身子柔軟如水。藍敖覺得這種柔軟,很像母親柔情的懷抱,卻又像滅頂的迷香,令他心神大亂。

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而江陵,饒是平時再和藍輕舟哥們,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一下子就像蒸熟的蝦子一般,從藍敖身上跳了起來。

好半響,倆人總算都從地上爬了起來,整整衣裝,地上都是散落的盧橘葉。

倆人誰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話,場面一度尷尬。

最終,還是藍敖彎腰動手,默默將地上的盧橘葉一片片拾起。江陵呢,等了會,也低頭開始撿葉子。

倆人各懷心思,心不在焉,兩隻手竟又同時撿到同一片葉子。

手指相碰之時,藍敖覺得似乎被電了一下,手指尖麻酥酥的。他想起,那日給紅蛟換血,當時她還在昏迷,他執意十指相交,感覺還是不一樣。

江陵當時飛快將手抽回,藍敖暗啞道:“沒多少了,我來吧。”

江陵輕輕“嗯”了一聲,就往樹下一塊大石頭上一坐,假裝抬頭望天。

春天的晨風,很暖。

藍敖一時情動,低語道:“江陵,你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這才,發現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了出口。

對於答案,他即期待,也害怕。

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過了片刻,坐在不遠處石頭上的江陵,才悠悠問:“藍輕舟,方才你說什麼?”

感覺她方才出了神,似乎沒聽見他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盧橘葉都撿起來了。”藍敖心道:還好!

面對眼前這個女子,活了一萬歲的西海大太子,還是慫了,兵荒馬亂。

不知道答案也好。

江陵起身走了過來,繾綣的風兒將她的衣裙輕輕撩起。微風只把她面上的春色抹去些許,現下白皙的鵝蛋臉,還是微微泛紅。

風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