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河邊洗衣裳的江陵,聽到身後似有響動,便轉身去看。

看了好一會,發現什麼也沒有,想是聽岔了,卻又聽見“咕咚”一聲響,好像有東西落到水裡。

再回頭看,水面風平浪靜,啥都沒有。

心有奇怪,想繼續洗衣,卻“哎呀”一聲,搗衣杵掉水裡了!

怎麼辦?

喊了聲“阿黃”,誰知還沒等那土狗衝出去,卻有個人搶先狗一步,跳到水裡。

不多會,藍敖渾身溼漉漉地上岸,將搗衣杵遞了過去,一言不發,眼睛盯著日思夜想的女子不放。

“藍輕舟!春寒料峭,你就這麼往水裡跳,也不怕得風寒。一根搗衣杵,有什麼打緊,阿黃會去撿來的。”

“阿黃沒我快!”藍敖不動聲色。

“盡是歪理,衣裳都溼了,怎麼好?”口氣盡是關切。

“沒事,一會就幹了。”藍敖想著一會用仙法烘乾便可,沒曾想,此刻仙法居然不罩了。

什麼鬼地方!

他一著急,便打了個“阿嚏”。

“還說沒事,不行,你先回我家去。找身我爹的衣裳給你換上,喝碗薑湯再走。否則,你這麼回去,你爹肯定要擔心的。”

“好,聽你的。”突如其來的關心,藍敖很是受用,“衣裳可洗好了?”

“等我再搓兩把,就好。”小姑娘用搗衣杵在衣裳上敲打了幾下,手腳麻利擰乾了水,將洗好的衣裳放進木盆裡。

“我幫你拿。”藍敖想端過盆子。

“不用。”

倆人沿著來時那條路往回走,阿黃尾隨其後。藍敖瞟了眼山坡的草叢,心想:胖子滾了一遭,又掉到水裡,就算罰過了,諒他再不敢了。至於草叢裡那位,就由著他自生自滅吧。

想想自己真是個好人!至少,比白千里好多了。

不過,藍敖還是不放心,便說:“江陵,往後你洗衣裳,我陪你。”

“盡瞎說!我洗衣裳,幹麼要你陪?當心你爹打你。”江陵杏眼一蹬。

“可那些壞小子,沒事總盯著你看。”

“眼睛長人家身上,總不能不讓人看吧?只要行得端,做得正,怕什麼?”

話語間,倆人已來到江陵家門前。一座小木屋,院子裡一株桃花樹,灼灼其華。

一見這木屋,藍敖就呆住了:這不是白帝城中一副模樣的木屋嗎?也是彩雲間山水畫中的木屋。

當時,他還挺嫌棄,覺得白帝過於窮酸,是造不起房子,還是怎樣?

原來,答案在此處。

也就是說,白帝此前來過這裡。那自己和紅蛟呢,又是怎麼回事?

“站在外頭幹嗎?進來啊!我去給你拿身乾衣服。”江陵打斷了藍敖的思緒,又衝屋裡喊了聲,“爹,我回來了。”

“咳咳咳,江陵,有人來了?”屋裡人問。

“是,藍輕舟來了。”

江秀才從裡屋走了出來,清瘦挺拔,一身粗布長衫,看起來不苟言笑。

“江伯父。”藍敖上前見禮,心道:好在長得不像老龍王,要不然定是精怪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