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懨懨的嬌弱美人站在庭院紅梅的樹下,淺緋的顏色沾染了她半邊的側臉,白皙冷欲的人兒彷彿漾了一層妖冶的迷霧。

濃淡相宜,勾的人心花亂顫。

女子纖細的手仿若無骨,慵懶又隨意的把玩著手上的短刀。

短刀鋒利,在她的手上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不深也不淺。

“皇上。”庭院宮婢侍從請安。

蘇念天鵝頸微偏側,瀲灩泛紅的眸眼看向來人,薄唇微抿,無悲無歡。

乾修頓了一下,漆黑的眸色瞬間慌亂,“婉兒!”

“別過來!”蘇念微不可察的皺縮了一下眉頭,她都說了不喜歡他叫她什麼婉兒,他偏偏執意。

在意的不過是怕是人對他亦或是對蘇唸的流言蜚語。

乾修停下腳步,聲音帶著氣喘,“好,我不過去,婉兒放下手中的刀,嗯?”

蘇念揚了揚手中的短刀,說的漫不經心,“我不會自殺的。”

“婉兒——”

蘇念猛然反手握住刀柄,刀刃抵住自己的側臉,“你喜歡我的臉嗎?”

乾修眸眼複雜,那雙深邃的眸眼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波濤洶湧的痛苦。

“我...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面容沒有半分的關係。”

蘇念嘴角上揚,“是嗎?”

乾修搖頭,慢慢的靠近她,想讓她放下手中的短刀。

“我說了別過來!”蘇念刀刃往自己的臉頰移了幾分,頓時腥紅的鮮血隱秘的滲出,流落,滑過側臉,跌落脖頸。

“好——”乾修恍然失措,“我、我不過去,你放下刀好嗎?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要見他,就現在。”蘇念聲音篤定,那雙腥紅的眼睛脆弱又危險。

乾修水色的眸暗淡,半晌,“好,我答應你,你先放下刀——”

蘇念看著他沒有了任何激進的動作,乾修小心的拿過她手中的短刀,而後仍向一邊,緊緊的將她攬在懷裡,砰跳的心彷彿在抱著她的那一瞬間有了著落。

“太醫!快傳太醫!”乾修抱著她進了屋,拿白方帕仔細的按壓著她臉上的傷口。

蘇念推開他的手,自己拿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血跡,“我沒事。”

乾修眸光落寞,“等太醫為你看了傷。”

他取下腰間的玉佩放在蘇唸的身邊,“拿著東西去見他,無人攔你。”

蘇念目光落在那玉佩的身上,她熟悉,玉佩是她與他初次見面時,與他搭話的開始。

男子黃袍加身,本是九五之尊,在蘇唸的面前卻是狼狽的厲害。

“乾修——”蘇念開口,喚住要走的人,“你是一個明君,將來會統領五國。”

是的,這個位面的五個國家最終都會落入氣運之子的囊中。

乾修低聲自嘲了一聲。

那又如何,不是我心中的所念...得到了也不會讓自己快樂,終其一生我都被束縛在這裡了,而我唯一的願望便是——

還有個人願陪伴孤寂的我。

即使她心有所屬,即使空殼無感.......

轉身的那最後一眼,乾修像是被抽魂拔骨一樣,垂老又頹廢。

蘇念垂在床榻上的手微蜷起,心情並不怎麼好。

太醫來過,為蘇念上了芙蓉玉膏。

蘇念換了一身大紅的衣衫,帶著鈴鐺的裙尾,走起路來“叮咚叮咚”的作響,紅紗掩面,剛好蓋住她側臉上的殷紅深色。

關押厲淵的地方是在大理寺,大理寺常年鞭打審刑,地牢陰暗,溼氣重,血腥味也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