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燁離指腹輕輕的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祖母綠玉戒,面不改色的將杯水放下,笑著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夫人昨日辛勞,多休息會兒無妨,來,坐吧,先吃點東西,等吃完東西再去皇宮。”

“嗯。”蘇唸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像一陣的清風似的輕飄飄的。

用完了早膳之後,倆人一齊坐上了馬車,去往了皇宮。

馬車上,蘇念嘴唇緊抿,手上扯著絲帕的手泛了青白,她的眸子清亮中帶著意思的不安。

“相公,我...我沒有去過皇宮,聽說規矩很多,我怕...”說話間,蘇唸的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手微微的發顫。

褚燁離心裡沉沉的。

以往他從來沒有把去皇宮當一回事。

因為根本不值得當一回事。

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

他不感興趣朝堂上的瑣事,早早的便退居了朝野,只做自己喜歡的事,但即使這樣,並不代表他沒有在自保方面做了打算。

只要他安分守己,他也絕對不會逾矩半分。

相安無事最好。

但現在,不明的情緒讓他有些的煩躁,可抬頭對上那一雙清透無害的眸眼時,心、莫名的有一絲的平靜。

褚燁離手放在蘇唸的手上,眸色微微閃了閃,聲音溫柔,臉上還是款款淺笑,“夫人不怕,有我在。”

蘇念眸眼微有一瞬間的呆滯,緊抿的唇瓣被她輕輕咬了咬,水光的眸子兜著水珠,點了點頭,“嗯,我...我不會給相公丟人的。”

褚燁離眉頭微不可察的低了幾分,沒有再說什麼。

馬車到玄武北門停下。

褚燁離率先下了馬車,面色款款,手紳士遞過,“夫人,小心。”

“嗯嗯,多謝相公。”說話的人聲音柔柔的,瘦削的身體微彎,小手似不確定的放在了他的手上,下了馬車。

皇宮多有繁雜,一路上見過了很多來往恭敬的宮婢,她們行禮,褚燁離沒有任何的反應,徑直的往前走,倒是她總是會弱弱的說一句,“起來吧。”

這一路上下來,她倒是成了大半個皇宮裡討論的物件了。

起初褚燁離倒是沒怎麼在意,直到聽到身後的兩個宮婢的討論——

“哎?跟在雍王身後的女人是誰?唯唯諾諾的也配替雍王回話?”

“前天雍王大婚,娶的人正是宰相那家的供著的人,瞧著她說話虛無的力道...雍王妃?”

“她?哎...真是可惜了雍王...”

“噓,別胡說!我瞧這雍王妃長相脫俗,人又和善,挺般配的,我們還是趕緊幹活去吧,雍王不是你我能窺探的...”

那宮婢唏噓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離了開。

褚燁離頓下腳步,轉身,眸色黑沉的看著剛才那嘰喳的兩個宮女。

他不知道誰是那個尖酸刻薄的,索性一視同仁的看過去。

“嗯唔。”一直專注走路的蘇念一腦袋撞到了未有預示停下的男人的胸膛,發出一聲的痛呼。

褚燁離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身前揉著額頭,眼眶通紅的人兒,袖中的手抽動了一下,眸色深沉了幾分,他抬手撫下她的手,為她按揉著微紅的額角。

“夫人,這樣可好些了?”

問出這話的褚燁離自身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而後退開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的收回了手。

蘇念一雙盈盈的眼睛閃著光亮看著他,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線,聲音有些小孩的俏皮,“好些了,一點也不疼了!”

褚燁離有些愣神的看著她彎成月牙的眸眼,只是一瞬,便偏開了視線,低咳了兩聲,耳垂泛上了一層淺薄的紅。

“夫人隨我走了這麼遠了,身體可有什麼不適,若是有恙的話,我們可在近處歇息片刻,再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