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薄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於精簡的室內,可卻也無法將所有的黑暗驅逐。

四野是一片死寂,能夠聽聞的,或許也僅有屋內那微薄的呼吸聲。

“鼬,還活著。”

稍顯麻木的聲音在光與暗的交際處響起。

聞言,那跪坐於黑暗中的女人,陡然微顫了身子,交纏在一起的十指也緩緩落於膝上。

‘鼬還活著、活著就好。’

“族裡........也還有幸存者。”

少頃,宇智波富嶽又補充道,但是在他的聲音裡,所蘊藏著的似乎並不是慶幸。

“是、嘛。”

女人喃喃回應著,但落於膝上的十指已然將衣裙抓出皺褶。

‘她那可憐的佐助。’

“我真的做錯了嗎?”

宇智波富嶽張了張嘴,最終卻僅是吐露出了這淺薄又無力的一言。

倘若,自己不去過度的放縱、維護鼬。

倘若,自己能夠再多聽一聽族內的聲音,聽一聽族內的不滿。

倘若,在應對村子裡的那些高層時,自己能夠再強硬一些,能夠將家族的利益向上提一提。

倘若,在鼬發動單方面屠殺時,就站出來制止,乃至大義滅親。

那或許,所有的事情都還有轉機。

可現在都晚了。

都已經太遲了。

那些深陷絕望的族人,沒有一個人開口呼喚他,沒有一個人企圖依仗他的庇佑。

所有的人都在呼喚荒那一人的名字,都在將生的希冀、復仇的希冀置於那剛過十歲的少年身上,就連那些以往與他們沒有半點交際、乃至有著隱隱敵視之態的木葉忍者,也都是因他而來。

在那個小傢伙的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魔力?

他不知道,也真的想不出。

‘只恨,有如此懦弱的族長!’

突然間,富嶽回憶起兩年前對方曾咆哮出的悲憤字句,那赤紅著眼睛,忍著眼淚,憤然說願意承擔來自木葉所有責難的小傢伙。

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原來已經到了連孩童都深感不滿的地步了啊。

這般後知後覺的醒悟使之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錯的並不是你,我知道的。”

宇智波美琴輕聲否定著。

“你也只是想要讓宇智波能夠更好的融入到木葉,能夠被大家所接納。錯的,是這個世界,是木葉高層的不願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