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黑瞎子拿過蘇莽手裡的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雖然黑瞎子戴著墨鏡,但蘇莽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恐懼的神色。

又抽了幾口,黑瞎子平復了一下,繼續開始說道:

“當時他們已經不吃不喝的躺在地上兩天了,有幾個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試著抬起手臂,想把身後的揹包取下來,取出裡面的繩索。

可我連抬起手指都艱難無比,更別說抬起手臂了。

我心裡一直在祈禱,祈禱他們能在堅持下去,堅持到自己身體恢復,可以用繩索將他們拉過來。

但我高估了他們的意志力,也低估了這奠柏樹麻醉液體的毒性。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渴死在我眼前!”

黑瞎子面色恐懼的看著蘇莽,激動的抓著他的手臂低聲怒吼道:

“你知道嗎?他們身後的揹包裡,裝滿了水和食物,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死了,渴死的!餓死的!

就在我眼前!”

說道這裡,黑瞎子猛吸了一口雪茄。

“咳咳!”

他試著學蘇莽那樣,將煙霧吸進肺裡,但劇烈咳嗽了起來,咳的臉色漲紅,用手不停的捶自己的胸口。

蘇莽大致知道他的感受,按道理說,死在他黑瞎子手裡的人,不知有多少,怎麼會為了這三十一個人的死,恐懼成這樣。

因為那些人是在黑瞎子眼前活活被折磨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當時的黑瞎子差點和他們一樣,在那個鬼地方活活餓死、渴死。

與其說是在恐懼他們的死亡,不如說是在恐懼自己的死亡。

那三十一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黑瞎子也在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他們在不吃不喝的時候,黑瞎子也只能啃食嘴邊的雜草。

如果蘇莽沒猜錯的話,那些人在死之前,一定在凝望著黑瞎子,他們的表情神色如何蘇莽不得而知,但從黑瞎子現在的情況來看,一定不怎麼樣友好,不然不會這麼刻苦銘心。

等順過了氣,黑瞎子將雪茄還給蘇莽。

蘇莽也沒嫌棄,接過來繼續叼在嘴裡,然後從揹包裡拿出水壺遞給他。

黑瞎子接過水壺,仰頭往嘴裡灌了幾大口,用手臂擦掉因為喝的太急從嘴裡流出的水,繼續開口:

“我一共在草叢裡躺了七天,才勉強可以坐起身子,連忙取下揹包拿出水和食物開始進食,那時候,就連以往只能充飢的壓縮餅乾,都覺得美味無比。

吃完東西,我看著前方地面上的屍體,我取出繩索,丟過去套在他背後的揹包上,可剛一拖動屍體,無數的枝條揮打在屍體上。

屍體上到處都是麻醉液體,繩索也被枝條從屍體的揹包上抽開啟,我後面又試了幾次後,還是不行。

我本想一把火燒了那顆奠柏樹,但當時處於森林深處,根本不敢這樣做,最後心一狠,直接離開了!

等我回到都市,我四處查詢那棵奠柏樹的資訊,終於在一本《上古異物志》裡找到它的資訊,知道它就是本該早已滅絕的上古兇物——奠柏!”

說完這些,黑瞎子看著眼前的奠柏樹,苦笑的說道:“我沒想到,自己還有再見到這鬼東西的一天,還比之前的更大,而且不止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