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江夏的一句話說的一楞,不明所以。

江夏緊握著太后的手,眸色深深,“您跟爺爺雖然留有遺憾,但卻又對彼此掛念了那麼多年。”

“倘若那年爺爺真的帶著皇祖母私奔了去,且不說讓倆家長輩蒙羞,就說皇祖母跟著爺爺,沒了家族的庇護,日後過著茶米油鹽、粗茶淡飯的日子,時間久了,就是有愛也會被消磨殆盡……”

“更遑論爺爺若是身邊另有了攀附他的女子,捫心自問,皇祖母真的受得住愛人的枕邊有了其他人嗎?”

江夏輕嘆一聲,其實這些話她不該來說的,她一個小輩,再怎麼說也不好對爺爺輩的事情評頭論足。

再者說皇室的彎彎繞繞,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人咔嚓。

但這還不是為了勸太后想開點。

江夏接著道,“但現在這樣就很好,皇祖母對太祖與對爺爺不同,不會一門心思苦惱於太祖對您愛意的增減,後來才會多花費些心思在其他事上……皇祖母比那些已經入土的后妃們幸運的多。”

江夏說的儘量委婉,但太后聽懂了她的意思。

愛情跟權力,好歹她最後手裡握著一樣。

太后忽然有些釋然,眉頭有所鬆動。

江夏再接再厲道,“如今,皇祖母在爺爺心裡,永遠都是十幾歲年輕爛漫的模樣……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皇祖母便是爺爺心尖上的那抹白月光。”

這番話,大多是詭辯的成分。

但現下,江夏只想讓太后覺得,大樹將軍心中還是在意他這個太后的。

這眼藥下下去,無論到時候耶律楚要什麼,太后都要看在江大樹的情分上斟酌一下。

誰說只有男子對初戀有深刻印象,女子亦然。

這點江夏深信不疑。

許是被那句“白月光”打動,太后的心軟了又軟,回想著少年時的情分,連笑意都比方才多了幾分輕快。

“那年杏花微雨,他說哀家穿著嫩黃色的裙裝,便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但今日他教你穿著這衣裳哀家面前……但最近哀家也沒聽說皇上要把江家怎麼樣?那是你的事?”

江夏看太后終於開口問道正題上,心思微動,但卻一時間不知怎麼開口,有些為難。

太后看她這糾結的模樣,瞭然道,“怎麼,連哀家也不能說?”

“沒,”江夏面色一紅,有些尷尬,“就是還沒措好詞,就是關於今晚的接風宴……”

話到嘴邊,江夏還是說不出。

這也太社死了吧!

九敏!

她現在只想換個星球生活!

“跟北境有關?”

太后敏銳的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也是,若是尋常事,你也不用拉你爺爺出來。”

江夏默然點頭,沒敢把話說太死。

“你們出宮那天,碰上北境的人了?”她琢磨了下,理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道。

太后有如神助,一猜一個準,江夏差點沒忍住內牛滿面。

“你是擔心,那幫北境人,今日為難你跟太子?”

江夏忙不迭的點頭,暗暗提醒道,“夏夏就是擔心,到時候那幫北境人不依不饒,父皇諸多顧慮……”

點到為止。

“這點小事,也值得你這麼小題大做?”太后一挑眉毛,“有哀家在,你慌什麼?”

“耶律兩兄弟不是他們爺爺,哀家也不是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