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文知道江夏今日回來,是有事要跟江家人講,用完午膳,白氏拉著江夏往她之前的閨閣去,段景文很是上道的什麼也沒問,陪著大樹將軍安安的在前廳下棋。

饒是江夏出嫁了,她之前的小院也還是空著,日日有人收拾。

若是尋常一點的房間還好,但江夏這小院,可是江家最好的一棟了。

九曲迴廊,假山流水,比大樹將軍的院子佔地面積還大。

江夏跟著白氏一路走來,忽的心生感慨,握著白氏的手道,“這院子修的這麼好,看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白氏抽出手,一拍江夏得爪子,嗔怒道,“又說什麼胡話,在這住了十幾年還沒住夠?太子東宮不比你這小院子強?”

江夏一噎,“你還真是我親孃!”

“不然呢,”白氏拉著江夏到側室的軟榻上坐下,“你跟太子殿下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

江夏也不忸怩,捏起剛剛備上的李子咬了一口,隨後緩緩道,“昨日我跟殿下去乞巧盛會,碰上了北境來的人。”

聞言,白氏秀氣的眉毛皺起,直覺告訴她這事不簡單,“這事太子爺也知道?”

江夏點頭,“我跟段景文都覺得,他們這次來者不善……”

江夏一頓,喝了口茶水緩了緩勁,“他們可能會對上江家。”

白氏略一沉吟,沒有覺得江夏在開玩笑,應聲道,“你先寬心,這事我還要給你父親商量……那北境人可有說什麼?”

江夏斟酌了半晌,“關於這次和親,他似乎有意嗯……好像還要從皇祖母那,得到什麼東西。”

他似乎看上了我。

這話江夏有點說不出口。

好在白氏腦筋轉的快,瞬間明白了江夏的意思,面色染上幾分薄怒,“這蠻子,怎的這般不知禮數!”

江夏發笑,“娘,我告訴你可不是讓你生氣的,段景文那邊,我倒是有幾分把握,但就是皇上跟皇祖母那邊……萬一此事不成,還得爹跟爺爺多多費心些。”

說著,她神色也多了些肅穆。

國清寺那晚,段景文便動了殺了江夏的念頭,可見在他心中,江夏並非是獨一份的存在。

加上他現在估計沒多少活頭,保不齊怎麼想。

要是真就覺得,把太子妃下嫁到北境,來平息耶律楚一幫人的念頭合算,弄不好就會準了。

太后那邊,是江夏最拿不準的。

若是耶律楚要得東西關係重大,太后也捨棄了她,又該怎麼辦?

現在江夏能信得住的,只有江家。

白氏壓下了心頭的怒意,勾著嘴角笑起來,“行了,那北境的蠻子還不至於猖狂至此,這些事讓太子爺跟你爹操心去,你只管養好身子就是。”

想了想,白氏接著道,“等這事過了,我帶你去皇城南邊送子觀音廟裡拜拜,我聽宋大人夫人說,那邊到是挺靈驗的。”

江夏乖巧的應了聲。

說起這個,白氏又想起件事,一臉狐疑,“上次你們從行宮回來,我收到了宋太醫的來信,他說你要尋什麼打胎藥,我看著上回你也不像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也就沒跟你爹跟你爺爺說……今日你跟孃親說句實話,這孩子…?”

宋太醫就是個小太醫,碰上這事也是一時間沒有一點頭緒,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想著糾結幾天,好好錯措辭,最好是既讓江夏打消主意,也讓相府那邊滿意。

未曾想著沒幾天,大家便匆匆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