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朱伯沝和琪琪格的婚事太子朱伯㶗知道已經是年底的時候了,他剛從南陸回到呂宋,向董大山彙報南陸的事宜時得知了此事。

在太子朱伯㶗的印象中,自己這個弟弟一直都是跟在自己身後喊著太子哥哥的存在,可誰想僅兩年未見,朱伯沝居然要成婚了,當年的臭小子也成了大人,朱伯㶗的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諸皇子中,太子朱伯㶗是嫡長子,眼下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已經成婚,反而他這個太子卻依舊還是單身一人。

不過這次回到呂宋,董大山在他彙報完工作後讓他準備一下,準備返回本土。一來是回去參加二皇子的婚禮,二來作為國家儲君,朱伯㶗同樣也到了大婚的年齡,皇后李娟兒已給朱伯㶗挑選了幾個合適的女子,等他回去後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就可安排大婚事宜。

這個安排朱伯㶗早就有所預料,相比自己的弟弟妹妹,朱伯㶗的身份和他們有著不同,他是太子,是國家的儲君,所以婚姻大事不能和朱伯沝那麼隨意,也不像朱清研那樣。

這是他作為儲君的責任,也是無法逃脫的。不過在朱伯㶗的心中得知這個訊息後倒也有幾分期盼和嚮往,在呂宋停留了幾日後,朱伯㶗就登上了返回本土的戰艦,戰艦先至廣州然後再北上上海,等到了上海後朱伯㶗會去一趟南京,然後再過江乘坐剛開通不久的火車北上京師。

這樣的路線相比直接抵達天津,再由天津回京師要繞些路,而且時間也長了不少。不過朱伯㶗這麼做是有著自己的安排,一來是作為南海艦隊的軍人他要順道巡視一下各地港口的情況,二來去一趟南京是為了祭祀,太祖皇帝的孝陵就在南京,作為大明的子孫,國家的儲君未來的大明天子,朱怡成在京師無法南下祭祀,當由太子代替前往。

從呂宋到廣州的路程不遠,何況廣州屬於南海艦隊的主要基地之一,朱伯㶗搭乘戰艦僅用了幾天時間就到了廣州。

如今的廣州城比之前更為繁華,作為大明南方的主要港口城市,在前明時期廣州就是對外的視窗。在滿清統治時期,廣州十三行大名鼎鼎,每年透過廣州向海外流出的貨物數量幾乎佔了當時中國的三分之二,其獲利更是滿清朝廷的重要財賦來源。

大明覆興後,朱怡成大開海貿,各地港口不再進行進出口限制,所以廣州幾乎壟斷的海貿生意遭受到極大打擊,從而使得廣州的對外貿易數額急劇下降。

可就算這樣,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廣州的底蘊擺在那邊,十三行無論是財力還是資源都不是其他開港不久的城市可比的。而且廣州的地理位置也極為便利,恰好就在南海通往大明本土的必經之路,再加上澳門離廣州也不遠,從這些來講廣州得天獨厚的優勢依在。

當然了,現在廣州的十三行早就不復存在。要說起十三行來,那只是滿清朝廷為了壟斷對外貿易,並且用來斂財的手段罷了。如果放到後世,這十三行就是白手套的角色,而且商人一旦入了十三行就再也退不出來了,滿清對十三行制度的苛刻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那些十三行的商人看似威風,實際上在許多時候卻是有苦說不出。

大明覆興後,大開海貿的同時也取消了滿清針對商行的諸多限制,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十三行也就就此解散。除去一些有著深厚滿清背景的十三行成員外,其餘普通成員大明沒有沒收其家產,更也沒對其進行無情的打擊,相反還鼓勵其自由競爭,合理發展。

在大明的新政策下,廣州一地在遭遇了短短兩三年的風波後很快就又一次繁榮了起來。尤其是當廣州邊上的香港一地建成,進一步增強了廣州當地的繁華和商業氣氛,如今倒現在,廣州(包括香港)、上海、寧波、天津,這四大港口城市已成了大明對外最繁榮的視窗,至於其他一些小港包括之前南海艦隊主港的福州也同樣發展蓬勃。

抵達廣州後,朱伯㶗上岸轉了轉,領略了一番南國的風情人土。

相比他熟悉的南京,京師等地,廣州同樣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城,而且因為地處南國,在廣州的西方人更多,原本十三行所在的那條街如今已是廣州最為著名的貿易街,在這條街上各處商行的招牌比比皆是,來往的各地商客也隨處可見。

朱伯㶗漫步在這條街上,時不時停留下來看看擺在商鋪門口的貨物,並饒有興致地聆聽來自東南西北各處和海外的西方商人用各種不同音調的語言或手勢進行交流商談。

這些,對於朱伯㶗都是如此新奇,是他在宮中和之前軍中服役所看不見的。同樣他透過自己的所見所聞,從側面來了解和判斷廣州的情況,包括市面物資的資訊。

正當他興致勃勃逛著的時候,突然間在不遠處似乎發生了爭吵,不少人圍在那邊,朱伯㶗好奇之餘不由得走了過去,到了近處才發現一個店家正在大聲呵斥一個年輕的西方人。

“你賠?你賠得起麼?你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你一個水手拿什麼來賠?”這個店家是當地的商人,說著一口外人難懂的粵語,虧得朱伯㶗這些年在南海艦隊呆了這麼久,要不然還真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而被店家臭罵的那年輕西方人看起來不到二十的樣子,一臉的青澀。從他的穿著來看似乎是個水手,面板嗮的黝黑,遠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海洋的味道。

這年輕人漲紅了臉,用著帶口音的英語在同店家分辨著什麼,雙手不住地比劃。

好奇的朱伯㶗不知道他們起了什麼爭執,當即問了下圍觀的人。邊上的人見朱伯㶗穿著海軍軍官制服不敢怠慢,當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說,聽完旁人的解釋後朱伯㶗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來這個年輕的水手是一條英國商船上的水手,今天是為船主給這個店家送貨來的。原本這是很正常的事,可偏偏在送貨的時候這個水手對店家擺在店內的一臺新式紡織機起了興趣,趁著店家沒注意,這水手擺弄了一下這臺機器,誰想居然給拆下了幾件零件,當店家注意到的時候,這年輕水手拿著拆下來的零件細看呢。

這一下頓時捅了馬蜂窩,店家勃然大怒,這臺機器可是剛從北邊運來的最新紡織機,價值三百八十元之巨。

三百八十元,這可不是一筆小數額,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都沒這個數額,現在卻被這年輕水手直接給拆下了幾個關鍵零件,這紡織機等於就廢了,店家見了如何不怒?當即就抓住這個年輕水手大聲痛罵。

“先生,我沒錢賠償,但是可以修復它的,您不要這樣!請您冷靜些!”年輕水手用帶著濃厚口音的英語比劃著解釋,但店家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依舊不依不饒。

“把你的東家找來!讓你東家把這臺機器買回去,三百八十元!今天少一個大子都不行!”店家嚷嚷著說道,神情異常激動。

“先生,您能聽明白我在說什麼麼?我可以修復它,您放心,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修復它!”年輕的水手繼續解釋,可兩人就如同雞同鴨講,各自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而邊上看熱鬧的人衝著吵鬧的現場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打圓場。

“說什麼呢?嘰裡哇啦的,想耍賴沒門!今天說破天也要你東家買回去,要不然老子就抓你去見官!”店家的情緒越發激動,手戳著那年輕水手直道。

正當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朱伯㶗有些看不過眼了,他幾步來到店家和那年輕水手的身邊。

“這位店家,有話好好說。”

“你誰呀你?你……。”店家正在火頭上,聽有人這麼說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可一轉眼就看見穿著制服的朱伯㶗,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