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五顯分明就是油盡燈枯的模樣,朱怡成知道他病的重,卻不知道他病的居然如此之重。

躺在床的陳五顯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正如陳林龍說的那樣,他恐怕也就是這兩日了。

“朕派來的太醫呢?”朱怡成回身問道。

“聖上,小臣在此。”一個太醫從後面上前,施禮道。

“陳卿究竟是何病?為何短短几日就病的如此之重?”

“回聖上,陳爵爺是寒症不解導致的風邪入體,能從關外回到京師已不容易了。小臣用了藥石、金針等,也只能緩和一二,要說治癒,小臣實在是無能為力……。”太醫惶恐回道。

朱怡成心中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答應陳五顯去遼東,如果他一直留在京師話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雖說陳五顯不是朱怡成在寧波起家的班底,但陳五顯卻是當年推翻滿清的義軍功臣。

陳五顯的軍事能力不算強,可他做事認真,從不計較得失,對於大明和自己是忠心耿耿。

當年的福建案,陳五顯不怕得罪同鄉,持正而為,這才使得吏治一清。而之後,朝廷封爵,陳五顯並沒有受封公爵,如果是旁人的話恐怕早就心中不滿了,但陳五顯卻坦然受之,同時沒說半句牢騷話。

大明還都後,朱怡成重建京營,陳五顯作為京營提督戰戰業業,之後去了遼東後為遼東戰事前後奔走,把整個後勤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

陳五顯不算是什麼名將能臣,但他卻是一個肯幹事,而且願意幹實事的臣子。

這樣的臣子,平日雖不起眼,卻是朝廷或不可缺的。想到這,朱怡成心中黯然神傷,眼看著陳五顯要不行了,自己作為皇帝卻無能為力。

房中靜悄悄的一片,朱怡成站在那邊一直沒說話,而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陳五顯微微動了一下,隨後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陳卿!”朱怡成連忙上前,坐在床邊輕聲喚道。

陳五顯慢慢張開了雙眼,目光中似乎有些茫然,過了片刻他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誰。

“皇……皇……。”

“朕來看你了,陳卿體弱,歇一歇,歇一歇……。”

“皇爺……微臣何德何能讓皇爺屈尊……。”陳五顯臉上露出一絲潮紅,掙扎著要坐起身,卻被朱怡成強按住了。

“陳卿說的哪裡話。”朱怡成為他掖了掖被子,輕聲道:“都是朕的錯,當年就不應該讓陳卿去關外,要不然也不會讓陳卿如此呀。”

“皇爺,那是臣心甘情願去的,如……如何能怪得皇爺。”陳五顯露出笑容,略微吃力道:“臣只是沒想到臣的身子會如此之弱,哎……真是年齡大了,如放在當年,臣又怎會如此。”

“皇爺放心,臣沒事,臣如今回京修養些日子,等臣這病養好了,臣就又能為大明,為皇爺效力。遼東戰事未平,臣身上還有著擔子呢,臣定為皇爺掃平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