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嶽鍾琪讚歎一句,點頭道:“楊帥曾於我說,你張高薊是一員猛將,果然如此。”

張高薊之前一直都是楊勖的部將,當年跟隨楊勖南征北戰,從一箇中級將領一級級升到瞭如今的職務,這份功勞都是他一刀一槍拼殺得來的。

聽到嶽鍾琪提到楊勖對自己評價,張高薊心中頓時慷慨萬分,同時也有些激動。

拍了拍他的肩膀,嶽鍾琪目光炯炯的看著張高薊,突然間說出了一句讓他極其意外的話。

“為將者,光有勇並不夠,有勇有謀,才是大將之才!此次讓你統兵,其實另有深意,你可知曉?”

“嶽帥的意思是……?”

“領軍攻擊關中是真,打函谷關自然也是真,如有可能直去西安也可以是真!但是至於怎麼做,又做到那一步,這需你在戰場上自行判斷。假如進軍困難,那就以保全實力為上,盡力同清軍周旋,只要能牢牢給我盯著清軍,讓清軍認為我軍企圖一氣拿下西安就足夠了!”

這句話頓時讓張高薊呆了呆,他的腦袋裡猛然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很快他醒悟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嶽鍾琪,半天才道:“嶽帥您的意思是其實出兵關中只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有這幾份意思。”嶽鍾琪並不瞞他,當即笑著點頭道:“我剛才說,戰端一起,究竟如何打,打到什麼程度,這得你來把握。假如你覺得把握極大,能夠一氣拿下西安,活捉建興的話本帥自然也沒異議,假如你能得此大功,本帥親自為你向皇爺請功,到時候揚名天下,封侯加爵不在話下。”

張高薊尷尬地笑了笑,這雖然是句實話,要知道如果打下西安活捉建興皇帝,這功勞幾乎比當年新軍拿下北京還大。僅憑此戰,就能使得搖搖欲墜的滿清徹底垮臺,而作為主將的張高薊揚名天下,封侯加爵更是自然的,就連青史也會因為這戰大書特書。

不過張高薊心中也知道,要做到這點是根本不可能的。雖然他即將統帥兩軍攻擊關中,但兩軍的軍力對於關中的清軍來將並沒有太多優勢,何況清軍無論是地勢還是其他都佔有上風,僅僅要拿下函谷關恐怕就是一場惡戰。

再者,前面說了滿清還能從山西和四川兩地得到增援,一旦兩地清軍趕來,進入關中平原後的明軍就將面臨兩面夾擊,假如孤軍深入被對方打個埋伏,從而切斷後路的話,別說打到西安城下了,恐怕連西安城的城牆都沒看見就得陷入困境。

所以說,關中這一仗究竟能打到什麼程度,張高薊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不過現在沒關係,因為嶽鍾琪對他說的很明白,實際上關中的攻擊僅僅只是明軍的一個策略罷了,嶽鍾琪處心積慮謀劃了這麼久,甚至連軍中的許多高階將領都瞞著,他真正的目標究竟是在哪裡?

突然間,張高薊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懷疑地詢問嶽鍾琪,可是嶽鍾琪並沒有說是,也未說不是,只是勉勵他必須好好打好關中這一仗,只要他在關中打得越激烈,攻擊越猛,對於全域性就越有利。

最終,張高薊也不再多問,開始盤算著如此領軍打這一仗。等張高薊走後,嶽鍾琪深深看了離開他的背影,直到再也不見。

回到後堂,一個身著普通的人正坐在那邊喝著茶水,剛才在前面的嶽鍾琪和張高薊的對答此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一直都未露面,而是坐在這安安穩穩地喝茶。

“楊帥,讓您等了半日,實在對不住了。”見到此人,嶽鍾琪客氣地打著招呼。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嶽鍾琪提到的張高薊的老上司,大明名將楊勖。

楊勖什麼時候到的南陽,除了嶽鍾琪和極少一部分人外,其餘人都不得知,甚至他也未在公眾場合中露過面,就連張高薊也不知道。

“東美,謝了!”面對嶽鍾琪,楊勖起身抱拳道。

“你我都是為大明著想,何必如此生分。何況張高薊原本就是一員猛將,此次攻擊關中為全域性重要一環,他正是合適人選。”嶽鍾琪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