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再說知府雖官位比不上提督,但知府是文官更是地方官,另外赫壽還是漕運總督,其位還在嶽鍾琪之上,想來嶽鍾琪也拿他們不敢怎麼樣。

既然如此,那就赴宴吧。反正離得近,文棟和赫壽就一同前往,到了地方一看,只見嶽鍾琪早就等候著了,見到兩人一起來,嶽鍾琪笑容滿面地直接出迎,客客氣氣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赫大人,文大人,來來來,請坐請坐,今天正好新鮮的刀魚和鰣魚,我可是特意請了聚仙樓的掌廚過來烹製的。”

長江三鮮,天下聞名,分別是河豚、刀魚和鰣魚。前者就不去說它了,河豚雖然美味,卻怕死的人也多,所以嶽鍾琪就沒準備,至於後兩者,可以說是天下至鮮,尋常人等極難有機會品嚐,更何況還是聚仙樓的掌廚所制。

很快,菜就上來了,除了刀魚和鰣魚外,其他幾個菜也都不俗,足以看出嶽鍾琪的精心準備。這些菜算下來起碼得花費近百兩銀子,見到如此佳餚,文棟心中徹底放心,看來赫壽說的沒錯,請他們來嶽鍾琪是有所求的。

嶽鍾琪作為主人,主動為兩位客人斟酒,這酒也是好酒,是著名的桂花釀,雖不如那些烈酒猛烈,卻綿甜清口,微溫之後入口再加上如此佳餚,實是樂事。

嶽鍾琪同兩人談笑風生,席間氣氛和諧,酒過三巡,正是微醺之時,嶽鍾琪卻未提絲毫其他之事,而是說著一些平常趣事。

倒是文棟有些按捺不住了,又是一杯酒下去,他主動詢問嶽鍾琪設宴的來意。

“哎……。”

嶽鍾琪先是嘆了口氣,隨後很是為難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呀,蒙皇上厚恩,本帥出任江北提督一職,實乃感激不已,以報國為志!可到江北一看,發現這江北各鎮卻是積重已久,困難重重呀。如今江南反賊勢力龐大,江西、湖北甚至湖南,朝廷大軍正同反賊大戰,而我江北同反賊只有一江之隔,再加上安慶以北已入賊軍之手,如不盡快剿滅,等反賊騰出手來,江北必然面臨戰火……。”

說到這,嶽鍾琪愁容滿面,拿起酒一口喝完,又嘆了一聲道:“江北之兵其重要性兩位大人應當清楚,眼下不僅要確保江北一地,更要想辦法反攻江南,以抗賊軍,所以本帥思來想去,這江北之兵必須要練,不僅要大練更要猛練,只有這樣才能同反賊抗衡,並聯手各地官軍平定賊亂。”

“嶽帥憂心國事,忠於皇上,下官佩服不已,來來來,下官敬嶽帥一杯。”文棟連忙站起身來,拿過酒壺給嶽鍾琪的杯中倒滿了酒,隨後舉起酒杯萬分誠懇道。

“的確如此,本帥也敬嶽帥一杯,有嶽帥如何猛將在江北,江北定保無憂!”赫壽同時也笑眯眯地站起身,拿起了酒杯。

“兩位大人言重了,本帥何得何能,如何能得兩位大人如此之言,實在是慚愧難當,如此……謝兩位大人!”嶽鍾琪連忙拿起酒杯爽快地一口喝盡,然後把杯底亮給對方看,頓時引來一片喝彩。

坐下後,嶽鍾琪似乎有些為難,想了想後這才開口說了件事,這事並非其他,正是之前赫壽所猜到的糧餉一事,嶽鍾琪希望赫壽和文棟能在此事上協助一二。

對於這事,他們來前已私下商量過了,嶽鍾琪畢竟是朝廷大將,也是康熙眼前的紅人,再加上大家都駐淮安,所謂低頭不見抬頭見,既然來赴宴了,必要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此事我已同文大人商議過了,嶽帥放心就是,此乃國事,淮安府和本帥定會盡力而為。”赫壽笑眯眯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嶽鍾琪頓時大喜,搓著雙手嘿嘿直笑,忍不住問他們能拿出多少糧餉支援。

赫壽和文棟交換了下眼色,隨後告訴嶽鍾琪可以給他五萬兩白銀再加三千石糧食。

原本以為嶽鍾琪聽後會欣喜若狂,連連向他們道謝,誰想到嶽鍾琪的一張笑臉瞬間就沉了下去,臉色不悅道:“五萬兩白銀?三千石糧?本帥沒有聽錯吧?兩位大人莫非在同本帥開玩笑不成?”